凤知微蜷起掌心,将那一掌的凉意,紧紧握住。
她数得那么慢,是不是本身也不想面对数完的成果?
保护队长领命而去,凤知微悄悄坐在车里,听内里有条不紊的安排。
凤知微悄悄叹口气,想着青阳教布道一向很低调很奥妙,从不轰动官府,除了卷入烽火信息不通的南地几道,在其他地区布道都很谨慎,但很较着,还是被宁弈晓得了,操纵此次陇北屠村案,将青阳教的事情,掀了出来。
就算他不肯又如何?自有人替他操心,日日鼓吹,辛子砚就是前例!
离马车一里以外,密林里无数蒙面人蹲伏在飞雪中,眼神炯炯守望着不远处的死村,等着那辆马车的到来,掌中刀剑都涂了黑漆,夜色里没有反光。
此地在陇北靠近江淮的鸿沟,再有三四天路程便可到帝京,凤知微并不暴躁,朝中局势现在波谲云诡,早不如迟。
她闭着眼,四周的苍穹沉沉压下来,头顶北风吼怒回旋不休,阴沉狞厉,听来如无数冤魂哀哭。
固然他一向隐含不发,固然他一向表示不肯和她为敌,但事到现在,已成敌我,希冀着谁的不忍来保持保存,太老练也太好笑。他也算是枭雄人物,怎能坐视别人试图撬动他家江山?何况那江山,在他眼里,就算是他的。
到当时,颜面大失的天子怎能不大怒?
车帘微微翻开一线,凤知微淡定无波的声音传来,“当场安营吧,趁夜赶路不平安。”
到最后,也不晓得到底是杀,还是不杀。
而在三个点的中间,凤知微的车队,正沉默耸峙于风雪中。
“这天黑得早,离驿站另有十里。”保护队长驰到一辆镂着草原王族标记的马车前,大声叨教,“大妃,是前行还是寻觅宿处,叨教下。”
一夜北风紧,雪花逐对飞舞,先疏后密,垂垂空中覆了一层白。
还没数完,雪花已经化在掌心,冰冷的洇染在肌肤里。
离凤知微马车步队一里以外,就是传说中被七皇子部属冒充敌寇屠尽的三个小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