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平平平淡，毫不思虑，仿佛不是说的是存亡大事，而是明天一起去踏青。
凤知微脸贴在他背上，眼泪无声无息的流下，反射微光粼粼如小溪。
“归正筹办去死。”顾南衣干巴巴的道，“无所谓。”
顾南衣怔怔的望着她，他不是很明白凤知微的意义，只模糊感觉，自从山中挖出那裹着血衣的石头后，统统支撑凤知微的信心，同时也被那块石头给砸毁。
顾南衣半跪在她身前，隔着间隔，也能感遭到现在凤知微的绝望和悲惨，他悄悄虚按着她的肩，道：“不，不是你的错。”
顾南衣“嗯”了一声，明显她脸上那点温度没法抵抗体内的寒气，他还是很满足的道：“和缓。”
她笑了一声，笑声里却无欢乐之意，随即扭过甚，不看软瘫在地的庆妃，道：“走吧。”
随即她转头，手臂伸得长长的，在地上胡乱摆动，一边捏着嗓子幽幽道：“庆妃……庆妃……还我孩儿来……庆妃……庆妃……还我命来……”
连同她一起来苦心策划哑忍捐躯，连同这夺国之争天下二分，都落空统统存在的来由，碎成齑粉，落入眼眶，化为现在酸楚一泪。
顾南衣点点头，负着她还是悬浮着走过暗牢，他此时的步子比先前慢了很多，凤知微闻声他微微的喘气，印象中顾南衣仿佛从未吃力喘气过，她顾恤的用手帕，抹了抹他额头，一抹才想起来，他戴了面具。
“她连亲生孩子的遗骸都放不下，切切嘱托我不要健忘祭拜，如果亲生孩子活在她身边，她如何能够舍得他替死？”
凤知浅笑笑，将脸贴在他背上，道：“我也给你热热。”
“为甚么？”
“嗯。”顾南衣对此并无贰言，抬手就要去拿面具，手俄然顿住。
“以是。”凤知微昂首看顾南衣，惨淡一笑，“实在统统都应当不存在，娘的遗言不存在，大成复国不存在，所谓的报仇，不存在。”
“我也不想。”凤知微道，“那你带我出去吧，我被封住了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