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就读,是做人家下人去了,凤知微心中嘲笑一声,淡淡点了点头暗见晓得。
看着她有点惊奇的目光,赫连铮笑了笑,这一笑间竟然第一次暴露一丝苦涩,随即低低道:“草原上,也是有好处之争的……”
一夙起来打扮打扮,赫连铮早早派人送了服饰来,却不是他们呼卓部的民族打扮,而是非常宝贵的江淮熟罗丝裙,极淡极淡的碧水之蓝,到了裙摆袖口则成了雪色的白,像在沧海之上超出阳光瞥见最远处海天一线间的浅蓝,四周出现了红色的浪花,纯洁而悠远,衣裙剪裁简朴,统统一应纤细处的装潢却不厌其烦的精美,腰带绣工是帝京第一绣“葳蕤轩”的,金饰是整套宝贵海珠的,连领口暗钮都是极少见的南海珠贝,和衣裙光彩相得益彰,浑然一体。
“这事我晓得了,您没有别的叮咛了吗?”她比先前更客气的问。
凤知微回顾,等她的解释。
你倒聪明!凤知微恨恨瞪他一眼,瞥见此人语气固然哀告,脸上神情却掩不住几分对劲,更是心中愁闷。
凤夫人细细看着顶风而立的女儿,凌晨阳光亮亮纯洁,映得那浅蓝衣袂变幻优美如海,珠贝莹莹明光熠熠,衬得气质清丽不成方物,而她半边容颜沉在细碎光影里的姿势,有种令人俯视的崇高和宁静,昔日里被粗衣陋容讳饰掉的出众风神,于这个凌晨俄然被唤醒。
凤知微望着她背影仓促分开,感觉这半年,娘仿佛又衰老了些,那背微微佝偻,似被无数的苦衷重压着。
凤知微有点不安闲的转开目光,闻声赫连铮带点哀告意味的道,“跟我去吧……名单已经报上去便不能变动,你想必也不肯意让凤家蜜斯再次被宫中重视吧?”
充满男人味道的魅惑,狂野而迷离。
但是凤夫人张了张嘴,眼底闪过一丝不易为人发觉的痛苦之色,终究却没有说出话来。
“我这个身份。”她客气的道,“不太轻易和公主伶仃搭话,不过如果见得着,必然帮您问候一声,这位陈嬷嬷,是您之前的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