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不的无礼。”
明灯悄悄扭捏,照的整间佛堂一片光亮,菩萨金身反射的金光,非常刺眼。一时候,我竟好似重回通天浮图,心神失守,蓦地就看的呆了。
却未曾想老衲在此时朝我看来,仿佛看破我心头所想,也不恼火,朝我伸手表示,说:“小施主阴怨缠身,何不喝上一口茶。”
老衲见我们三人坐好,浅笑着朝殿外唤了一声。未几时,就有一名年青的红衣和尚端了三碗酥油茶走进佛堂。
老衲笑着说:“施主快快请起。”
未几时,终究走过羊肠小道,踏上了古庙木质地板。昂首看去,就见庙门门楣上,悬了一块大扁,扁上刻了一行镏金的藏文,我倒是认不的。
我听的一愣,心中莫名一阵烦躁。只是老衲一脸和蔼,却又不好拂了他的意。因而,端起茶碗,‘咕咚咕咚’灌下一大口,再看茶碗,已然将近见底。
心脏狂跳数十次,不过一呼一吸。蓦地,我只觉喉头一紧,哇的一声,就吐出一大团东西。将将要喷落地板时,老衲一把抄起我身前的茶碗,尽都接入此中。
老衲听着圆球二爷的话,时不时浅笑着点点头,偶尔答复一两句。说了半晌,老衲的目光就朝我看了过来。
闻听此言,我一阵心神摇摆,目光转投看向圆球二爷。方才老衲一句‘周施主’,明显并非是在说我。
老衲呵呵一笑,说:“好好,施主不必多礼。”
乍一瞧来,那黄袍老衲面庞干枯,垂老迈态尽显。只是当他走下小道,身后一众十余红衣和尚一字排开,圆球二爷在他面前哈腰昂首时,却尽显得道高远之意。
抬眼一看,倒是一间佛堂。佛堂正***奉着一尊通体金黄的菩萨。菩萨跟前的佛台上,以及佛堂两侧的木质墙壁上,扑灭了数百盏长明油灯。
圆球二爷急的直跳脚,恨恨骂道:“痴人,上师乃是得道高僧,且会害他。你何不看完再说,如果周通出了事,你大可拿我开刀。”
老衲仍然笑容满脸,圆球二爷气的差点跳脚骂娘,我眼角一抽,看着跪伏在地的大海,心有所感。
圆球二爷闻言一怔,半晌才挥挥手,说:“你且别管我姓甚么,眼下上师屈尊来临,恰好让上师替你看病。”
圆球二爷双手合十,躬身施了一礼,赞道:“能喝一口上师调制的仙茶,虽死无憾。”
我紧紧盯着抢先那名黄袍和尚,此时离的近了,才见那和尚满脸皱纹,头发胡子,就连眉毛都尽皆白如霜雪。
一掌过后,我只感受周身火气如潮流般抽离四肢百骸,尽都涌向心脏。顿时,心脏狂跳,十足如擂鼓。
老衲在圆球二爷头顶摩挲一阵,才收回击去。而圆球二爷直至此时,才直起腰,恭谨的伸出双手,紧紧握住老衲摸他头顶的右手,嘴里叽哩咕噜与老衲说道甚么。
圆球二爷沉吟半晌,正要说话,却听崖上庙中钟声连响,九次以后,一行和尚自庙中鱼贯而出,沿着绝崖上的一条羊肠小道,飘飘然朝我们走来。
老衲浅笑摆手,说:“小施无需多礼。”
反观走在最前面的老衲,行走间双手合什,两脚行云流水,僧衣飘飘,走的那叫一个安稳天然,超脱不凡。
圆球二爷见装,满脸忧色,连连伸谢,谨慎翼翼的端起属于他的那一碗酥油茶,好似饮美酒玉液普通,轻而缓的喝了一小口,满足的感喟一声。随后,才悄悄将茶碗放在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