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这是有多不待见她呀,连白水都不肯上。
刘嬷嬷禁不住挺起腰杆,如斗鸡般昂扬脖颈子盛气凌人状盯着文娘,想当年瑾王这个闲散王爷到处被手握实权的宁王爷比了下去,连带着宁王府的掌事嬷嬷人前都比她有脸面,可再看看本日……
佳耦二人饥餐露宿一起追去,追上后更掩蔽实在身份,散尽财物办理差役,只求主子们吃顿饱饭少受点磋磨,未成想一场疫病,放逐的数百人去之七八,已身无分文的文娘叩求差役找医寻药,额头生生叩去大块儿皮肉终未换来差役半丝怜悯,所幸,危急关头,俄然呈现的一游医施针布药救下了奄奄一息的王妃和小主子等人……
迎着刘嬷嬷对劲且调侃目光,文娘神采安静,眸光淡淡,似再没有甚么可掀起她心中的风波。
进屋猛瞥见一屋子的人,笑呵呵的文娘立时收了声,下认识整了整粗布衣衫,双手浅浅交叠在腰侧,上前恭恭敬敬的向夫人,公子和蜜斯屈膝行了礼,行动标准,神态自如,一看便是受过杰出教养的嬷嬷举止,末端,垂手而立轻声问:“夫人,但是要奴婢烧水来?”
未成想不过五年风景,三十出头的斑斓少妇便被磋磨成四十多岁沧桑模样,还被毁了容。
瑾王府最低等的丫环,月银都有三两呢。
文娘同卢伯为伉俪,皆为宁王府家生子,宁王罹难前的一个月,伉俪二人得了宁王妃恩允返乡祭祖,得以幸运脱难,待得知京中剧变仓猝赶回都城,宁王府已开罪抄家,幸存的主子们与数百家奴皆已在放逐之路。
未成想规若凝一家子已落魄至此,竟另有奴婢奉侍?刘嬷嬷心有奇特,不觉多看了文娘和阴雨晴几眼,俄然眼睛一亮,终是认出文娘。
少年乌浓长眉形似细柳叶,五官细致清美,清澈澄彻的眼眸傲视生辉,透着机警隐着滑头,白里透红的小脸儿布了一层细汗,于投射而入的光中闪着点点晶莹,她亏弱的双肩背着一捆柴,柴上搭着弓,两手各拎着只肥嘟嘟五彩斑斓的野鸡,野鸡脑袋上的血渍已干枯发乌。
规若凝精力一镇,微点头,惨白的脸上着了点赤色,看着这两个花儿般初初绽放的孩子,便心生柔嫩欢乐。
看在眼里的凌无忧粉唇轻翘,若明艳花开,含笑盈盈道:“我们凌家流浪至此,虽说世事无常,民气不古,所幸另有几个忠仆在,不离不弃,堪比嫡亲家人。寒室粗陋,入不得嬷嬷的眼,倒是让嬷嬷见笑了。”
她,便是宁王之女,排行在四,十四岁的凌无忧。
凌苍悟一身的杀气刹时敛了去,含霜凤眸看向两人时已含了些许和顺笑意,宠溺的目光从凌无忧落到阴雨晴仰着的小脸儿时,眸光一闪,眼底里多了分庞大情素,虽温声却带着丝责备,道:“开了春野兽蛇虫活动渐跃,山中多有伤害,怎得又去山上拾柴打猎了?”
阴雨晴张嘴暴露一口划一光亮齿贝,两个小酒涡浅现,眉眼弯弯笑嬉嬉道:“三公子,奴婢谨慎着呢,奴婢和卢伯一起去的,今儿运气可好了,”她顺手拎起两只猎物,似有似无的划过刘嬷嬷的脸,将猎物揭示人前,“今晚有肉吃!”
取名无忧,可见父母对她心疼多甚,希冀她平生顺利,无愁无忧。
重视到文娘额头上鸡蛋大的丑恶疤痕,刘嬷嬷心有不屑:如此面庞有失之人也留在跟前服侍,这很多穷酸的人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