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锦书的父亲是书院的教书先生,不爱豪侈,家中统统杂物皆由出身商贾家庭的杨夫人打理,她为丈夫与儿子辟了两间书房,放了很多书。因为杨锦书自小体弱,家中另有一间药房,柴房内也长年备着炭盆火炉,每季的衣服也不竭改换。他们一家人长居此处,在杨锦书身后,未免触景生情,过来得极少了,可每到夏季,一家人还是会来这里过冬。
禾棠很想说不喜好,但是看着杨夫人的笑容,只好愿意肠表示:“喜……喜好。”
禾棠愣了一瞬,这才想起来长生是杨锦书的字,便连连点头:“好的,他待我很好。”
“乖。”杨夫人看他害臊,并没有热忱地拉他畴昔,而是高低打量着他,看到他身上的绿色衣衫,眼睛便笑得弯起来,“喜好这衣服?”
杨老爷一抬眼,俄然发明屋中还站着一个纤瘦敬爱的绿衣少女,顿时愣住:“这是……”
杨老爷也叹着气,拍着他俩的肩膀,慎重道:“其间一别,此生不复相见,爹娘没别的好说,你们一起好走。那鬼域路上诸多险恶,莫要转头。”
不知是不是太久未在梦中见到他,杨夫人很快便醒了过来,翻开被子坐起来,看着房中熟谙的身影呆呆道:“锦书?”
冥婚便是如此,做主的都是活人,死人只能由他们摆布。
杨夫人双手抚上他的脸,颤抖着来回摸了几次,眸子吧嗒吧嗒地掉,抽泣道:“你……你这不肖子!是不是把爹娘忘了?”
禾棠俄然握紧他的手,朝二老迈声道:“爹娘放心,我会看着他的!不会让他走丢!碧落鬼域,忘川何如,我都随他一起走!”
杨老爷顿觉冤枉,他只是严厉了一些,哪有那么可骇?他无法地放动手来,也朝禾棠招手:“禾棠?来,到爹这里来。”
杨锦书看向禾棠,却见他敞亮眼眸中和顺果断,令人放心。
伉俪俩站起来,不舍地看着他们。
袖子飞过,他便从梦中醒来,禾棠躺在凉亭顶上闭着眼,鹅毛大雪穿透他的身材,没有掩去他清秀的端倪,那一抹绿色在这白茫茫的冬夜里,光鲜得如同兴旺的生命。
禾棠嘴角勾起来:“坏锦书,你偷吻我哦?”
杨老爷双手背着,高深莫测地看了会儿,吓得禾棠结结巴巴地喊着:“爹……我……我是禾棠。”
后半夜,杨锦书带着禾棠回了杨家。
他恭敬地磕了三个头。
一旁的杨老爷一向没说话,高低打量着他俩。
杨锦书:“……”
实在以他们现在的修为,以实体呈现在凡人面前并驳诘事,只是……杨锦书也怕父母看到想太多,还不如重新入梦。
阴差:“……”
杨锦书还未答话,他便兀自苦笑起来:“是我老胡涂了,你已经分开我们多年,怎会返来?”
他带禾棠去了后院的凉亭,大夏季很少有人来这里,更何况已是后半夜,家中的仆人也都歇下了。
杨锦书只觉面前水绿色衣袖翻飞,禾棠回眸,脸上是他熟谙的笑。
杨老爷笑了笑,温声问他:“长生待你可好?”
鬼那里会怕冷?杨锦书却拢了拢披风,点头道:“爹经验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