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贺敏只瞄了眼那荧玉上的四字,便欲抽出刀来,劈碎那块荧玉。却被李攸熔禁止:“太师,且慢,无妨听听众卿家的观点,”顿了顿,似笑非笑道:“再劈不迟!”
他沉着善谋,技艺超群,论军事成绩虽不如上官景赫,但论起单打独斗,全玉瑞能赛过他的恐怕,只要陈越了!
“哦?横着念?”李攸熔玩味地瞥了他一眼。世人再朝荧玉望去,这一看不由赞叹他的油滑沉着,那四个字竖着念是玉授瑞王,横着着念便成了――玉瑞授王,这就是别的的意义了。只听曹尚书不急不缓道:“玉瑞授王,意味蒙古国今后为我玉瑞从属番邦,蒙古王必将承皇上恩旨,受我玉瑞藩王之封,此乃天降吉祥,预示我玉瑞必将四海称雄,令周边各国昂首称臣!”他的一番巧舌如簧,竟也公开里为蒙古说了情,毁灭蒙古,又授予蒙古王号,那跟不灭有甚么两样!
梁汉勇听到了喊声,转头见宫门口缩着一个跳脚的老头,勒马过来,“柳大人?你如何在这里?”柳惠盈哭着一张脸,从速将君恩殿产生的统统奉告了他,“君恩殿现在已被重兵包抄,瑞王殿下凶多吉少啊!”梁汉勇眉毛一竖,心道不妙,胡万里等人也赶过来,问清了事情原委,一时都焦灼万分。纪别秋俄然心生一计,道:“各位莫慌,不如如许……”
李攸熔一惊。
“你!”柳惠盈指着他,看了眼无动于衷的李攸熔,心头一阵冰冷。
师徒二人皮笑肉不笑地演起双簧。
康广怀强捺心中怒意,细心阐发着眼下局势,现在,贺敏领着兵甲包抄君恩殿,明显早有蓄谋,李攸熔安插了这场鸿门宴,将他们的家眷圈在身边,一旦生变,就算技艺高超如上官景赫者,也绝难以满身而退。更莫提他们这些带着夫人的七老八十的老头子。
“把瑞王给朕拿下!”贺敏嘴角勾出一抹嘲笑,上前拿人,上官景赫俄然踢翻席案,手上握着拔下蜡烛的烛台,尖刺对准贺敏,诘责道:“皇上说瑞王谋反,有何凭据!”
李攸熔隐于袖中的手筋崛起,握成钢拳,感受着四周那些挖苦讽刺的目光,如千万根芒刺扎在他的背上。这时候竟然没有一个臣子站出来,为他说上哪怕半句话,他们是惧于李攸烨现在的威势吗?
不过他如果不抵挡,他就不是康广怀了,他脖子一昂:“众位同僚眼睛都是雪亮的,上面甚么意义,何必臣解释,皇上想必也了然,皇上不了然,太师博学多才,想必也能明白!”他就不信,李攸熔能堵住朝中的悠悠之口。
他的痛骂虽落在曹清潭头顶,结果却如同在生生撕扯李攸熔的面皮。
刷得一声,刀出鞘的唳响震了世人一跳,康广怀的眼睛里白光一闪,自发缩成一条细线,长久怔愣中,一股冰冷的湿意像蛇一样盘上了胸口。他嘴里一腥,身子今后坠去。与他就近的柳惠盈看得目瞪口呆,几近忘了前去相扶。上官景赫蓦地站了起来,锋利的目光射向贺敏,目中是沉淀的肝火。
李攸熔冷硬着笑容,倾身扶起他:“太师何罪之有,请起!”
来者便是统领大内禁卫的首级,当朝太师贺敏。他原是李戎湛托孤的重臣,一向对李戎湛忠心耿耿,别看他现在一身戎装,面孔冷硬,内里实在也满腹文章,是一个可贵的文武双全的人物。李戎湛身后,便由他亲掌李攸熔课业,实际上他是李攸熔的授业恩师。李攸熔即位后,顺理成章封他做了太师,而后便掌管禁卫军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