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团儿走了,婉兮闻声外头传来女子们的谈笑声:“万岁爷给主子赐了‘九九消寒图’,不如我们也依样描一张挂起来,每天一笔,‘写九’消寒玩儿吧!”
既是御前的人,长春宫高低都极客气。皇后亲身见了毛团儿,还赏了荷包。
婉兮说着端过饽饽匣子来。里头有掰剩的半块萨琪玛、一卷驴打滚、一条长白糕。
毛团儿从速先跪呈上一样物事:“皇上赐内廷各主位娘娘‘九九消寒图’,主子第一份儿先到主子娘娘这儿来。”
只是这张上头不是字,而是一幅梅花。一枝上有九朵,每朵上有九个花瓣儿。这便是要用从冬至数九开端,每天描红一瓣,合起来就是九九八十一天。待得梅花红遍,数九便也尽了。
因毛团儿年纪还小,又是御前的人,因而长春宫高低也没人拦着他。如果换了别的宫里的寺人,敢直接今后院跑,腿都打折了。
毛团儿也不客气,伸手就都给抓过来。婉兮忍不住笑,拍了他爪子一记,转头去炕琴抽匣里拿出两张晒干的苏子叶,返来将饽饽给包上才塞给他:“都不是现做的,有些硬了。你如果嫌弃就喂狗喂鸟都无妨。等下回你提早奉告我一声儿,我给你现做就是。”
她哼了一声,干脆将窗子关上:“您慢走,不送了。”
毛团儿完成了差事,欢欢乐喜咬了口萨琪玛:“嘿,女人这做饽饽的技术是更加好了。现现在啊,不但滋味好,这形儿看起来也都雅着呢!”
婉兮便也用心跟他绷起了脸:“没甚么好的,就剩几个杂拌儿,你不嫌弃就拣了去随便嚼一口吧。”
皇后自是欢乐,忙叫素春接了。展开了看,是天子御笔亲书的九个字构成的一句诗:“春前庭柏風送香盈室”,每个字皆为九画。皇后隔空向斋宫方向一礼:“妾身谢皇上眷顾”,然后亲手就挂在寝殿里。
毛团儿却也没敢进门,只隔着窗子号召婉兮,婉兮推开支窗瞧出来,心莫名地扑腾了起来。毛团儿眼尖,摆布瞧了一眼,见屋内并无旁人在,便笑嘻嘻打号召:“女人手巧,做出的饽饽连皇上都爱吃。今儿恰好来给主子娘娘送东西,一时嘴馋,想跟女人讨两块饽饽吃。”
婉兮垂首悄悄展开了本身掌心的纸张——本来也是一张“九九消寒图”。
且说毛团儿也一起跑到长春宫去,倒是先求见了皇后。
毛团儿笑嘻嘻接了,转头看没人重视,便将一个物件儿塞进婉兮掌心。
婉兮心尖突突直跳,从速攥紧了手。只这么攥着,便觉仿佛只是一张纸,仿佛并没有甚么要紧的。
当初她给天子送的那些饽饽,的确是看都没法看的。
那四个字是——九尽春深。
毛团儿从皇后殿中辞职出来,这才拐了个弯儿绕到婉兮的后罩房来。
133、消寒
虽说这哈哈珠子从在花田初遇就跟她不客气,不过这两回通报物件儿,可多亏了这小子,她内心谢着呢。
整张图上只要四个字,不是宫里匾额上常见的天子楷书御笔,而是换成了如银钩铁画普通的瘦金体。
婉兮的脸顿时便又红了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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