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首莞尔:“皇上如何忘了,自从皇上得病以来,妾身寸步不离服侍在皇上身畔。算算日子,前后已是三个月了。若合该有事,便早就有事了,皇上瞧妾身这不是好好儿的?”
二卷214(11更)
天子收回击,悄悄闭上了眼睛:“皇后,你现在最想要的,便是一个嫡子了,是么?”
天子盯着皇后沉寂秀眉的侧脸,不由得轻笑。
皇后也不急,轻声细语道:“一转眼,慧贤薨逝已是八个月了。妾身记得皇上给慧贤的一首挽诗中曾经写道,慧贤临去之时最惦记的还是皇上想要嫡子的情意。慧贤生前与妾身亲如姐妹,现在去了,却还在顾虑嫡子之事,皇上不忍叫慧贤如此悬心,妾身又何尝舍得叫慧贤在天上,心愿难圆?”
“皇后,你当真是朕的贤妻,本来心下替朕操心了如许多。”
天子没再作声,手指只敏捷念过掌中那和田白玉的手珠去。玉珠无言,却泠泠相撞,如有冰声。
天子轻声笑了:“皇后,此处行宫但是梵刹。你我在梵刹如此,皇后当真感觉恰当么?”
皇后倒是悠然一笑:“皇上怎忘了,此处是多伦。表里蒙古所敬的寺院与高僧,与汉地又有分歧。便是很多高僧,也是有妻有子的呢。”
天子还是没出声,只是眼底映着夜色,悄悄地盯着皇后的侧脸。
从她十六岁那年嫁给她,到现在,已经如许多年了啊。
皇后垂首悄悄浅笑:“皇上这是说的那里话来?妾身是皇上的嫡妻,理应如此。”
天子昂首,望向头顶那明黄的床帐:“只是皇后可忘了,朕疮症初愈,身子里说不定还窝着病气呢。皇后若与朕共寝,不怕担了风险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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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自从我们的永琏去后,妾身亲眼瞥见皇上哀思欲绝,心下便早早向神佛发下心愿,必然要为皇上再诞育下一名嫡子来。一来弥补永琏薨逝带给皇太后、皇上的伤痛;二来就连慧贤临去的心愿都是这个,那妾身就更是责无旁贷。想来今晚皇上宿在梵刹中,由妾身侍寝,便也是冥冥当中的一番缘法吧。”
天子的话,皇后并不料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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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畴前曾与妾身说过,最忌讳呈现康熙爷时的九龙夺嫡的局面,故此皇上才想立我们的嫡子为储君,永绝这个后患去。现在大阿哥已经这么大了,若再无嫡子,便是将来……皇上又如何能放下心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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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皇后真是博学多识,便连这个都如此清楚。”天子淡淡垂眸:“皇后说得对,朕都无言以对。”
天子不由得伸手去摸了摸皇后鬓边的头发。那边仿佛是有几茎青丝被月色染白……但是天子却晓得,那白不是来自月色,而是光阴留下的实在陈迹。
皇后垂首道:“三来……虽说现下皇上膝下除了永琏以外,共有五位皇子。但是大阿哥年事已是不小了,本年已是十八了。庶宗子已经如许大了,若还没有嫡子,前朝不免又要为庶宗子群情立储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