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世杰不慌不忙道：“回皇后主子，此时皇太后、皇上和各宫主子大多都不在宫中，这六宫尤虚，轻易有人犯了端方。主子身为敬事房总管，自打皇上离宫以来，每晚都要亲身带人查夜，确保各宫稳妥，这才气向皇上交代。”
满人不吃狗肉，也不戴狗皮帽子，对狗怀有特别的豪情。传说是狗曾救过太祖天子努尔哈赤的命；但是究竟上从努尔哈赤之前，狗已经是满人糊口中的助手、火伴。
皇后一声嘲笑：“都这么晚了，他来做甚么！去奉告他，本宫累了。有事儿，明日再来回！”
天子长眉轻扬：“你怎敢笃定？”
“爷才不会。”
“今儿早晨，主子先查了各宫的钥匙，却发明都这么晚了，偏就皇后主子这长春宫的钥匙还没交给主子们呢。这但是犯了端方的。”
宫中主位惩罚女子，皆需外务府大臣议处，只是中宫的权力要特别些，纵使不经大臣议处也说得畴昔；何况这会子天子秋狝，兼职外务府大臣的宗室王公、部院大臣都随驾在外，没法议处。
婉兮的呼吸便都停了，“皇上，可有事？”
回春却还没等走下台阶，胡世杰已然走到门前，告一声罪，却还是走了出去，向皇后跪倒存候。
婉兮倒笑了，并未严峻，抱着那小犬的头，含笑凝住天子。
婉兮妙目流光：“一来，狗曾有功于先祖，皇上必然记取它们的功劳；二来，狗这多年来一贯是满人打猎的助手。故此皇上才不会为了这一点子小事儿而虐杀了一个生灵。”
皇后轻咬了咬牙：“说吧，你这么急着见本宫，到底甚么事？”
“主子便想着，定是长春宫里的寺人们办事儿倒霉索，或者是皇后主子这宫里出了社么事儿呢。主子实在不放心，这便得亲眼过来瞧瞧。肯定皇后主子安好，主子方能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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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哼一声：“胡世杰，你身为敬事房总管，现在却连端方都不懂了！这个时候，便是我宫里的寺人都不能擅入本宫寝宫，你却从外直接出去，你该当何罪？！”
“但是主子想，皇后主子身为六宫之主，为皇上分忧主理六宫，又如何会是皇后主子坏了端方去呢？这二十年来，是向来未有过的事儿，主子都不信。”
这时忽听外头有些乱，回春吃紧忙忙从内里出去奏报，说敬事房四品总管胡世杰来了。
目睹傅恒一人便难以劝止。
天子这才轻叹一声：“敬事房和外务府都送了奏报来。献春出错，皇后惩罚。”
婉兮伏在天子怀里，听着他的心跳。
天子这才哼了一声，背向后靠，伸手过来，一手揽住婉兮，一手也将那小狗抱进怀里来，将两个一同悄悄抚弄。
二卷406、夜查（1更）
胡世杰摘下帽子，不急不忙向皇后叩首：“主子今儿做了这事儿，天然任凭皇后主子发落。哪怕皇后主子叫主子死呢，主子也毫不敢说半个不字。只是皇后主子总得比及皇上返来……主子好歹是个四品不是？”
“方才……爷仿佛长出一口气。就是在主子说，皇上不擅杀无辜的生命……皇上，但是宫里有事了？”
那一晚，皇后大发雌威，叮咛郑春霖将献春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