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撇到两个男人捡檐廊的木料,他大惊失容,声嘶力竭吼怒道,“你给我放下……”
桃花传闻后,半夜起床坐在台阶上哭,老花照顾孩子,丁点动静就醒了,给米久盖好被子,轻手重脚推开门走了出去。
黄菁菁收回目光,悄悄嗯了声。
刘氏被人冲撞,身形踉跄倒了下去,周士仁忙不迭扶起她,“大师快停下,我家里真的没粮食了,你们是要逼死人哪……”
老花咧着嘴笑了笑,“你们忙,我帮不上啥忙,有米久陪着,不至于安逸到无聊,你的头疼不疼?”
低垂的眼底闪过暗淡不明的神采。
日子不紧不慢过着,树上的桃子由青转红,范翠翠娘家传来动静,范翠翠嫁去了山里,范老头和范婆子争论多日,终究还是把五百文的聘礼当作范翠翠的嫁奁给了范翠翠,范婆子拉着范翠翠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范翠翠没有吭声,给范老头磕了三个响头,和男人走了。
“我不担忧,人都打成这模样了能不担忧吗?”黄菁菁乌青着脸,问周士武另有没有伤到哪儿,周士武忙点头,“没,就不谨慎头挨了两棍子,娘……”
周士武叹了口气,低声道,“花叔不轻易,一家子人说没就没了,大哥,我是想好了,待花叔年纪大些,我给他养老,他没有儿子,我就给他当儿子了,不能让他孤苦无依。”当年,老花肯把身上的银钱拿出来,多少从他们身上看到了他儿子的影子吧。
老花抱着被子,今后靠了靠,声音有些飘,“大夫说娘胎里带出来的病,那种病不会死人,他娘不也活得好好的吗,他才一岁,如何就去了,我每天都有定时喂他吃药,吃了药不就会好吗,大夫也说他会好的,那么小的人……”说到这,他紧抿着唇,半晌才说出话来,“慧极必伤,慧极必伤,我咋就想不到呢,村里人奖饰他聪明,我还傻乎乎的与有荣焉……追根究底,是我害了他,是我……”
周士武点头,“好,你好好养着,我去看看赵吉瑞和孙达。”
她道,“你若不急的话过些日子,老二挨打的事儿处理了再说。”
老花抱着米久出来,孩子面貌长开了些,只是不敷月的干系,看着不敷白净,黄菁菁让他把米久抱回屋,让周士武回屋歇歇,周士武却不肯,“娘,把米久抱过来吧,提及来忸捏,我当爹的,还没花叔上心。”
“我说周三,你还没看明白呢,刘家人不会认的,我可不管,我把粮食亲手给你的,你要给我拿返来。”老妇人坐在地上,拍腿就要嚎啕大哭,但见黄菁菁还未进屋,仓猝又坐了起来,拍拍屁股,有些顾忌。
黄菁菁牵着桃花往山里走,不在乎道,“他的事儿我管不着,随便他们两口儿折腾,分炊了还管这管那的,我不讨阿谁嫌。”
全毅拍腿,“你这个别例好,明早我挑一箩筐粮食去,他们保管承诺。”
听着这话,周士文和周士武俱是一震,周士武眨了眨眼,死力忍不住眼中酸涩,重重点了下头。
“所谓强龙斗不过地头蛇,你抢了别人的买卖,他们当然会公开使坏,是我没有思虑全面……”黄菁菁自责道。
桃花似懂非懂,和老花絮干脆叨说了好久的话,直到屋里传来黄菁菁的喊声,二人才收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