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生和和尚皆是一笑,赞成之意显于颜表。
再过一刻,迷雾似淡了些,儒生俄然举手,探出一指,点在空处。
儒生微微一顿,意犹未尽的接道:“我平生仅练了三招散手,十招之数确是多了些,如果李公子能接我三招,既是胜了。
李落错愕一愣,深深一礼,诚声说道:“李落受教了,多谢先生。”
刀扬之时,六合之间倏然一亮,惨白之色粘在古木野草上,便是儒生的须眉也映得普通寒霜。
儒存亡后和尚唱了一个喏,大声说道:“和尚不消佛珠就是了。”
儒生面露欣喜,赞成道:“李公子竟能晓得盈缺,真假,存亡三式,委实出人料想,刀法一途,看来已是大师之境了。”
李公子牢记,刀为利器,意由自生,相生则生,相灭则灭,强求不得。”
李落看着儒生,点头示谢,缓缓说道:“我久在军中,领军作战自来都是以强胜弱,以多击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李落领教。”
两人身前的雾墙轰然倾圮,两侧白雾蓦地向着中间空处聚了畴昔,犹是李落这侧白雾仿若卸去了千斤巨石,飞逃而出,龙卷相接。
“我一身武功都在双手之上,未曾用过兵刃。”
当年端木沉舟一战,也未曾一睹第三招散手真容,面前儒生,若论名誉,还在九命萧百死之上。
一刻以后,李落和儒生仍旧未曾出招,和尚低喧一声,自语道:“奇谈,怪事。”
据传与大隐于市很有渊源,一身武功尽在三招散手当中,实已逾化境,招式精绝,恰是应了平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虽是三招,倒是生生不息。
不待儒生接言,身形缓慢退后,揽过云妃素腰,断刀横扫,身形似缓实疾,人随刀,一股孤傲霸绝的刀气蓦地之间充满在山林当中,刀映寒芒,倒是比未断之时更厉更恶,龙卷白雾还未曾尽数绕在一起,突然一分为二,刀芒砭骨,孤注一掷罩向儒生。
“哦,是哪九式?”儒生目光明朗,含笑问道。
儒生讶然,眼中精芒乍现,大笑道:“说得好,李公子小小年纪竟有如此造化,远胜老朽当年,诸行无常,是生灭法,法灭生,生灭相依,有无相生,难易相成,是非相形,高低相盈,音声相和,前后相随,是以意随刀生,也随刀灭,反之亦然,六合人法天然,莫不如此。
李落闷哼一声,退了一步,神采更白了几分,手中长刀一声脆响,平分而断,断口处光滑如镜,断刃落地,刺入李落脚下土石当中。
不过第二战你要谨慎,大师的佛珠坚逾精钢,平常兵刃但是抵挡不住的。”
当年端木兄习得此中八意,已能纵横天下,难逢敌手,这些年不见,想必又有高深了。”
说罢,手中长刀微转,刀尖似动非动,肃杀之气狂涌而出,场中雾气一分为二,似是有一扇无形雾墙,李落身侧雾气不知何故,竟越来越沉,缓缓伏在发梢肩头和森寒的长刀之上,便是飘在空中的白雾也是备显艰巨,呆滞困顿,不复方才的轻巧灵动,几近寂灭。
李落恭声回道:“端木前辈武功境地如何,我无从度量,大罗刀法我也只不过是修得外相罢了。”
“刀意无高低之分,刀意能及,刀法自但是成,我精通九式,却一定能及旁人只精一式。”
李落神情渐冷,一股幽寒之气垂垂涌了出来,异化在雾气当中,竟有几分砭骨之意,李落眼神愈见冷酷,清冷说道:“不知前辈用甚么兵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