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语不的回到了长明宫,万隆帝气还没有消下去,在房中转来转去,拿起桌上的花瓶用力砸在了地上,一声脆响,吓得满屋的宫女内侍全都跪倒,浑身抖,噤若寒蝉。
于老太太怔住,神采刹时式微下去,待了半响,听到身后抽泣之声,一拄拐杖喝道:“别哭了,让他们抄吧,这都是命,别丢了我于家的脸面。”说完身形一晃,中间丫环赶紧扶住,于老太太一把推开,挣扎几下站定,对着李落说道:“抄吧。”
李承孺狂笑道:“李承德,你不消在这里满口仁义,我这个禁军统领是如何来的,别人不晓得,你还不晓得么。想我李承孺不过是庶出,无权无势,如果不是茹儿帮我讨情,我如何会坐上禁军统领的位置。李承德,你见茹儿仙颜,竟然下旨就将茹儿支出后宫,李承德,你莫非不晓得茹儿与我已经订了毕生么?论年纪,我还是你的哥哥,不想你竟然能做出这么禽兽不如的事情。若你好好待茹儿也就罢了,但是李承德你喜新厌旧,茹儿过不了几年就已经得宠,现在在宫中也只能勉强度日。我大甘如何会有你这么一个荒淫无道的天子,我要挽救茹儿出来,我要救茹儿出来。”李承孺反复了几句,俄然大声说道:“李承德,我反的是你,没有反我李氏宗族。”
李玄慈讶然转头问道:“玄楼,另有甚么事?”
李落没躲,老太太的拐杖砸在了李落肩上,中间的侍卫见状吼怒一声,当日一战,李落血衣鬼脸,状若神魔,早已在禁军中竞口相传,本日见于老太太竟敢如此无礼,数人已拔刀出鞘,就欲上前砍倒于老太太。李落挥手一摆,拦住侍卫,转向于老太太道:“贵子所谋事败,想来老夫人也有听闻,于乘云暗害谋反,兵逼皇城,现已被下入天牢。老夫人,你也是颠末大富大贵的人,朝野高低,浮沉起落,想必看过很多,现在皇上彀开一面,没有连累九族,已是莫大的恩德,若老夫人还是这般刚烈,恐怕院中的于氏族人没有几人能够幸免了,还望老夫人考虑。”
万隆帝又唤了几声,于乘云只在喃喃自语,万隆帝很有些意兴索然,拍了拍李落,说道:“走吧,归去了。”
李承孺在身后狂骂不止,直到万隆帝快转过墙角之时,又传来李承孺的苦苦要求之声,声音惨痛锋利,李落闻声心中阵阵悸动,看了看身前的万隆帝,没有说话。
李落黯然应了声是,退出了长明宫。
李落上前几步,悄悄唤道:“皇上。”
侍卫看了万隆帝一眼,却见万隆帝满脸的怒容,互望一眼,躬身一礼,仓猝退出了天牢。
“是。”禁军头领应了一声,正欲命令,就听大门处传来李落的声音:“七哥,等等。”
李玄慈一把拽过李落道:“别坐着喝茶了,走,去抄于乘云家了。”说罢拉着李落就出了殿门。李落看看满脸镇静的李玄慈,心中微叹,轻挣开手,跟着李玄慈出了太和殿,直奔太师府。
“传闻犬子于英与你干系莫逆,还望多加顾问。于英虽说是老夫亲子,但在家中并不受宠,老夫夙来不甚喜他,还望看在昔日你二人的情分上放他拜别。”于乘云低头说道。
李落一惊,细心看了看牢中之人,只是所关人犯披头散,疯疯颠癫,一点没有济南王的影子。就听到牢中人犯喃喃说道:“济南王,谁是济南王?谁是济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