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察靖不落人后,扬声道:“大将军,末将细想,羌行之率部虽有粮草,不过雄师尽是轻装,粮草最多也就够几日用度,对峙不了多少光阴,倘若军中无粮,西戎左军再是英勇,也没有体例空着肚子和我军交兵,一旦被困,西戎左军不战自溃。”
话音刚落,便见帅位之上的狄杰嘴角暴露一个微不成察的笑意。
李落微一扬眉,转头看了袁骏一眼,淡淡说道:“袁将军怎会出兵的?”
“哦,赫连将军,你说。”
“末将觉得要想破我大甘军阵,除非在疆场上杀散我军将士,不过现在看来,羌行之的左军已没有这等战力,须另寻他途,如此一来,羌行之只能向东行军,绕过旗凉和驼城,逃向狄州南部,或有一线朝气。”
呼察靖三将眼中一热,大声应道:“遵大将军令。”
“这?”呼察靖三人一脸苦思,帐内其他众将也都暗自思考羌行之此次出兵用计的马脚之处。赫连城弦猛地昂首道:“大将军,末将想到了。”
“都对,羌行之率部已是强弓之末,便算有此一胜,只要没有尽杀我大甘将士,终难逃颓势。”李落语气一转,悄悄说道:“呼察将军,赫连将军,既然羌行之有这么多马脚,为何你们会败?”
说完长身而起,道:“此战非兵倒霉,战不善,只是诸位将军小瞧了羌行之,要知羌行之纵横狄州,数十年不倒,自有他过人之处,狄州交兵,若不是狄帅来援,露水一战,我牧天狼部几近淹没,今后行军,断不成有轻敌之心。”
呼察靖和赫连城弦面露惭色,赫连城弦低声回道:“羌行之诈做不敌呼察将军,雄师东撤,末将和呼察将军急追,伏兵自漠下城东门出城,恰在末将和呼察将军方才追到时设好埋伏,摆布两翼皆有西戎伏兵,末将与呼察将军猝不及防,将士死伤颇重。”
“好。”李落朗声说道,“不错,我大甘全军分出两军紧跟羌行之,另起一军破漠下城,一旦城破,羌行之便是无根浮萍,再难逃出我军重围。”
帐中气流蓦地一凝,很久,呼察靖大声回道:“大将军,是末将轻敌之过,请大将军惩罚。”
李落摇点头道:“先不谈惩罚,呼察将军,你但说无妨。”
袁骏吃紧一礼,回道:“大将军,末将探知西戎左军残部自漠下城以东朝向漠山一带出没,动静不明,末将恐羌行之别有诡计,便率两万精锐自东南一侧赶往漠山,不过还是去的晚了些。”
“羌清竹兵困一隅,羌行之没事理破了云帅的大营,与羌清竹汇合,真是如此,比及我军齐至,与云帅数十万雄师,定能将羌行之困死在漠山以北。一旦我军势成,羌行之除非可借道蒙厥,还需穿过黑水回錾和回蒙两国,临时不说回錾国,回蒙与西戎乃是世仇,两邦交兵已近百年,倘若羌行之择此路,的确是自寻死路,回蒙恐怕不会比我大甘客气几分。”
赫连城弦见呼察靖直言不讳,非常吃惊的看了呼察靖一眼,低声回道:“大将军,末将也有争胜之心,不及细想,便私行出兵。”
李落长出了一口气,缓缓说道:“疆场机会,稍纵即逝,倘若他日再碰到如许景象,你们该当如何?”
李落悄悄摇了点头,道:“李落参军尚不敷年,行军之道,远不及座中诸位,牧天狼死伤近半,和我这个主帅脱不了干系。这些日子在疆场之上和将士们同生共死,攻城拔寨,反倒不感觉有甚么,或成或败,或生或死,也不过几个时候罢了,只是战事稍缓,营中负伤的将士,另有身故他乡的大甘豪杰,却老是绕在内心,难以心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