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摸了把脸,摸到一手水,无形当中朝楼玉翻了个白眼,“我眼睛都没有,哭个屁。这是刚才洗萝卜溅上来的水。”
再去看翊泽,白衣男人神采恍忽,脸上的神采亦惊亦喜,细瞧之下另有模糊的怅恨。
吃两口,忍不住要用筷子屁股戳楼玉脑门。
敖宸看了看翊泽太子,接着将视野落在前面的女子身上。
两百年,沧海桑田,她早已风俗。
萝卜丝刮完,白术的手指另有一搭没一搭的捣着,楼玉见状把盘子抽过来,“行了行了,我去洗碗,你进屋歇歇吧,瞧你一副丢魂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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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水晶宫那还不是山珍海味随你吃,吃不了揣兜里带返来,我这会是在留肚皮,省获得时候吃不下。”
遵循礼数,白术须候在一旁,等翊泽同敖宸走了才可分开回廊,敖宸倒不急走,嘴角含笑,同翊泽道:“本日家父作宴,东海住民非论身份如何皆可入水晶宫赏宴,这丫头怕是走错路,不慎冲撞了殿下,殿下莫怪。”
不错,在快烧死人时脱手援救一把――因为翊泽向来不会还手。
翻个身,感受脑袋复苏了些,方才在水晶宫回廊时短促的心脏跳动感又返来了。
白术头也不抬地刷一只萝卜,“给。”
“你……”
翻个身,耳旁传来楼玉暴力刷碗时收回的激越水花声,而那连绵数里的乐鸣不知何时已经停歇了。
“我刚才游水返来,没捏避水决。”
“殿下,想必便是东海的小主子。”
楼玉不说话了,他实在还想问那夜在人间的事,他清楚地记得当时白术也像本日这般,两腮挂着透明的浅痕,那天人间无雨,街道宽广枯燥,他固然对白术独特的样貌不甚体味,但他晓得,那天早晨,以及刚才,白术的的确确是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