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家伙哪儿来的？”
楼玉接过瓷瓶，拔开塞子，凑到鼻下闻了闻，接着问那男童，“这里是哪儿？你们为甚么抓我？”
楼玉将身子靠近小童，轻声道：“我身上这纸你可知是做甚么的？”
“何为么？”
楼玉：我不晓得……
“嘘。”妇人表示他不要说话。
戋戋骨妖被认作神族，楼玉有些臊，但本着“断不成让这些尘凡百姓绝望”的动机，楼玉抖抖肩膀摆出个他以为颇大气、很有仙风道骨的模样，筹办再从他灌墨未几的脑袋里寻两句文绉绉的话摆摆架子。一不谨慎扯到肩上伤，脖子一缩，倒抽口冷气，形象顿时就萎了。
楼玉脑中俄然冒出两字：弑神。
楼玉仰卧在木笼里闷闷地想，莫非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人间现在已失了信奉不再拿神仙当回事了？
楼玉：我不晓得！
作为回报，一方神祇庇一方清平。
***
老海龟：我是谁？！
那只巨大如磐的海龟，以及龟壳上负着的少年就是在此时被发明的。
渔民们显得很亢奋，特别那名老妪，先前楼玉看她还是一副病笃的灰败色彩，这会再看，双颊竟显出诡异的红润来。
楼玉将手握在雕栏上，指腹被割伤也浑然不觉，鲜血顺着木纹蜿蜒而下，“你可知？阿谁被杀死的神仙，是……甚么模样？”
阿谁叫阿宝的是花袄妇人的儿子，白发老妪的孙子。这家在村里很有职位，不幸的是他家的男人都连续患上怪病早早离世，剩下独一的男丁便是不满三岁的阿宝。几个月前，阿宝也身染他父辈的那种怪病，高烧不退，长此下去，怕是挨不过这个夏季。
楼玉和老海龟身上都有伤，那些渔民上来捆楼玉手脚时，他本想用神通挣开，可渔民们不知往他身上贴了甚么符咒，楼玉感受身子软软的，半分力量都使不上来，任由他们抓了随便措置。
老妪身侧跪着个穿花袄的妇女，此时亦是泪如雨下，搂着那老妪道：“娘，莫哭了，阿宝有救了，阿宝有救了。”
老海龟：这里是哪儿？！
“存亡由命。”他说。
“神明终有一天会被淡忘。”想到曾经有人如许同本身说，楼玉将那句话喃喃念出声。
楼玉侧着头同他对视一会，道：“还好。”说着勉强起家，掌心刚好碰到笼边上锋利的倒刺，被割开一道顶深的口儿，汩汩向外冒血。
楼玉听后神采都变了，他问小童，“这一听就胡扯的事情，你们也有人信？”
小童答：“孙婆婆说，阿谁江湖郎中就曾亲手杀死过一个神仙，剜了他的心头肉给都城一个大官的儿子作药引，没过量久阿谁贵公子就好了。”
男童先是报了个村名，又说些周边景，楼玉在脑筋细心测量一番，发明本身此时离东海竟有百八千里。男童顿了顿，又说：“大哥哥，有你的话，阿宝哥哥就能活命了。”
“弑神么？”扶桑树下，身着月色长衫的尊神随便掸落肩头花瓣，看似漫不经心肠执起酒杯，唇边一抹浅含笑意，“也未可知。”
这时，只见本来伏在地上痛哭流涕的老妪俄然站起来，技艺矫捷得好像初生牛犊，一挥手道：“快！快把他们抓起来！”
“大哥哥，你痛吗？”影象中尊神的脸渐渐同面前的稚嫩面庞重合，楼玉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