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根被挖掉的东西，如何能够修出树灵？”金乌说着用翅膀扒开大片树桠，暴露一块空地，通过那块空地，白术瞥见梧桐树骨干部分空了一块，空缺的部分刚好是结内丹的位置。
“甚么？甚么真好？”
金乌冷哼一声，不睬会她，一个猛子向下扎去，白术顿时羽毛也捏不住了，手也抓不紧了，疾风划过脸庞，刀割普通，白术只觉待金乌停下后，她从鼻子到脸颊，皆被冷风摩擦得掉了一层皮。
“唔……”金乌低头应一声，“晓得我为甚么带你来这儿吗？因为我感觉如果是你，必定会说这类话‘你实在很超卓’‘你实在很短长’，这类话，我想听。”
“喂……”想要转头看看白术，脖子扭到一半，又转了返来。金乌放慢了飞翔的速率。
看着看着，还用羽毛将眼睛擦了擦，嗓子里卡了很多话此时倒是一句都蹦不出来。
“疯丫头，快趴下。”
“佛祖与道祖当年曾在此立下赌约，厥后道祖输了，便取出树的心骨，淬合本身的心血制成一柄剑赠送佛祖。树因佛祖而得名，那柄剑也随用了树的名字。”
白术揉揉脸，“夸我？”
畴前作凰鸟的时候，她懒得不可，出个远门能驾云则驾云，决然不会变作本相本身飞的。
彼时，东方垂垂暴露了鱼肚白。
“疯丫头，不过夸你两句嘴甜，倒还说上瘾了。”金乌听了白术的话不由发笑，“然后呢？会甚么？你倒是说来听听。”
都不是。白术心道，都不是啊。不是翅膀萎缩，也不是胖成肥鸡，而是她已经没有翅膀了，想飞都飞不了了。
金乌一个回旋，在云间滑翔数里，用眼角的余光瞄了瞄白术，“喂，你不怕吗？”
它转头，瞋目相向，“你干甚么！”
翊泽垂下视线，连带着头也低了低，定定谛视着怀里人，乃至于金乌一时看不清他的神采。
气流变得和缓，腐败过后的氛围已不似寒冬初春时的清冷，带着些许暖和与潮湿，像是一盏残温的茶。
金乌：“……”
“偶然候我会想，为甚么单单就漏下我一个。我从小跟我哥哥的干系就不好，我与他们那么分歧，天然处不来，以是我会想，为甚么是我，为甚么单单让我分歧，单单让我减色。”
“是。”
白术揉揉有些刺痛的鼻尖，眼里兜着包顶风泪道：“不带你如许抨击人的，我也不是用心拔了你羽毛，大不了……大不了我让你拔我一根头发。”
白术伏在金乌背上，赤金色的大鸟猛地振翅，驼着少女蹿上云霄。
极清为此训过她几次，所谓用进废退，昆仑一脉传承千万年，老祖宗遗留本源可不能忘，像她如许疲懒，过不几年，不是翅膀萎缩了振不动，就是由凤凰胖成肥鸡，到时候顶多能在地上蹦跶两下，飞个枝头都吃力。
白术捏着一管鸟羽，一脸错愕，“我不过顺手拨拉了一下……你这羽毛，如何这么脆？”又说，“哎？它如何没烧掉？”
金乌瞥她一眼，“算是吧，毕竟日子过的好的人，常常说出来的话也比较和顺。”
白术满足地感喟一声，拨弄着金乌的羽毛，“真好啊。”
熟谙又陌生的悬空感再度从脚底传来，这一次白术没有了前次的镇静，她将身子趴在金乌背上暖融融的羽毛里，狭小的视野刚好可见不竭飞逝的流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