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璘渊捻起那半块未吃完的点心,放进嘴里,半晌忽地笑了。
两人无言,并肩站立了一会,穆璘渊才赦免般大手一挥:“坐那边,让朕尝尝爱妃的技术。”
见穆璘渊不语,妍玉上前道:“不知皇上可否赏光…”
“推开朕又这般死力勾引,朕到底该拿你如何办好呢?”
她们的父亲上官砚闻怕是指不上了,且不说远水救不了近火,单一个柳丞相怕就会让他“退避三舍”吧!以是,这最直接最强大的外援也就非他莫属了…
“妾身是昨儿皇上才封的采女,皇上这会忘了吗?本日妾身闲来无事做了些点心,可巧路经这御花圃见这夜色恼人,实在令人爱好,遂出去游逛一番,谁想竟惊扰了圣驾,还望皇上恕罪。”
“东西放着由下人清算便可,爱妃无需担忧。”
穆璘渊并不接话,而是俄然岔开了话题。
她已经刺探过了,这天子穆璘渊现在做事很有规律,酉时会定时呈现在御花圃,挥退摆布侍从,单独一人静坐。
妍玉低下头,错过穆璘渊那刀锋般的目光,将早已想好的说话讲出。
“是。”
“臣妾辞职!”
“呀,皇上您的嘴角沾了点心。”
穆璘渊点点头,不说话也没有要持续咀嚼,妍玉讪讪收回未吃完的半块点心。
妍玉住处非常偏僻,与那些个住近圣上寝宫的“宠儿”境遇可谓是天差地别。莫说能一展风采吸引天子侧目以求得此生繁华,就只盼那一顾都豪侈的很。就单单是寻芳斋的位置,就意于半只脚踏入了冷宫。
“爱妃莫不是不记得朕的题目了?”
帕子一碰触嘴角,穆璘渊便将她的手扯了下来,道:“爱妃故意了,夜已深了,爱妃还是早些归去安息吧!”
“如何?是否感觉这夜色恼人?”穆璘渊的声音冷不丁从背后传来,妍玉微微一颤,猛地从沉醉中复苏过来。
很温馨!
御花圃四周皆是草木花簇,偶有虫鸣阵阵,待风拂过草间叶梢那鸣音便快速停止了,如同被抚平了普通,和人的心一样,静如止水。
幸亏妍玉身材轻巧,翻过那墙头并不是甚么难事,挎着篮子在御花圃逛了逛,她俄然有点明白穆璘渊为甚么如此喜好待在这里了。
虽说穆璘渊侍卫没有贴身庇护,但为以防万一妍玉还是走了“异径”——翻墙。
“不知者无罪,我瞧着你眼熟,是哪个宫里的丫头?”
穆璘渊坐在石凳上,妍玉将篮子里的几样点心一一摆在石桌上,她特地半挽长袖,暴露一截玉藕般的双臂,在月光下格外诱人。
妍玉安闲地取脱手帕,伸向那块并不存在的点心屑,她微微弯下纤纤细腰,暴露纱衣下模糊暴露的乌黑的脖颈以及乌黑的皮肤。
穆璘渊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将妍玉虚扶起来。
妍玉略一深思,答道:“回皇上,臣妾并未健忘,臣妾的确是被这夜景所吸引,这夜景,能让人静下心来。”
穆璘渊神采暗了暗:“爱妃可另有事?”
妍玉太明白这一点,心中不免有些烦躁。既已经入了这深宫,所考虑的便是可否在这场明争暗斗中满身而退,已经护住紫玉而不受其他涉及。
从寻芳斋走到御花圃就破钞了很多时候,妍玉扶着臂上斜挎着的食篮,望了望已沉入西方的日头,目光深沉不晓得在想些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