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殊点点头，下认识地往桌面上扫了一眼。桌上约莫摆着十几道菜，有荤有素，色彩搭配得极好。荤的有西湖醋鱼、板栗鸡、香酥鸭等，素的有莼菜羹、玫瑰豆腐等等，都是些小孩子爱吃还咬的动的菜。
裴清殊下认识地伸手要接过，却被玉栏躲开了：“殿下这是做甚么，让奴婢来喂您就好了。”
裴清殊无法了，只能摇点头，由着玉栏一口一口地喂他。
裴清殊抬起眼睛，用稚嫩的童音问她：“你弟弟也五岁吗？”
玉盘在琼华宫的职位虽高，可说到底不过是个宫女，靠淑妃的脸面活着的。裴清殊再如何落魄，也是个皇子，他不能把姿势放得太低了，不然只会更加让人瞧不起。
别的那些二等、三等宫女，裴清殊一时实在记不得名字，只得作罢，留着今后渐渐认。
裴清殊啃了大半个月的干馒头，吃了大半个月的清粥小菜，这会儿冷不丁看到这么多菜，哪怕很多菜都只是家常做法，还是让他胃口大开，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淑妃也说：“如何了，但是玉栏笨手笨脚，用的不风俗？”
孙妈妈趁机凑到裴清殊耳边，低声道：“这玉栏女人倒是个好性子，不过那玉盘女人恐怕不是个好相与的。说是个宫女，瞧着竟像个主子，比起富朱紫家的蜜斯都不遑多让呢。”
淑妃轻哼一声，笑道：“你这蹄子，当本宫看不出来，你是想诓人家叫你姑姑呢。本宫偏不依，就让殊儿跟着令仪叫你姐姐，你又如何？”
孙妈妈忙道：“不敢不敢，叫女人笑话了。”
淑妃看着他笑道：“你二姐姐本日在慧曜楼用饭，不返来同我们一道用了，不然才叫热烈呢。”
玉栏赞美地说：“殿下已经不消抱啦？敦嫔娘娘所出的十殿下, 当今都六岁多了, 还要人抱呢。”
裴清殊越看越感觉奇异，这小德子就跟他肚子里的蛔虫似的，他想吃哪道菜，只要瞄上一眼，还甚么都没说呢，小德子就会跑去给他夹。一顿饭下来，主仆之间仿佛已经构成了某种默契。吃到最后的时候，还没等裴清殊有所表示，小德子便已经主动给他夹了他想吃的菜，不愧是在宫里头摸爬滚打，看人眼色长大的。
这一顿饭，裴清殊只吃了七八分饱，就说本身吃好了。淑妃也没多言，用过饭，稍留了裴清殊坐一会儿，就叫他归去了。
玉栏向他解释道：“淑妃娘娘想着，冷宫里没有寺人贴身服侍，怕殿下不风俗，以是现在服侍的宫女多些。这也是殿下年纪还小的原因。等殿下进学了，外务司该当还会再送些寺人过来，便利殿下使唤。”
“你要留，我还不要呢！”淑妃打趣了一句以后，转过甚对裴清殊说：“好了，不迟误你歇息了。刚来新处所，必定好多不风俗的，快回你房间看看吧。明儿早上不必急着起，睡到甚么时候算甚么时候，歇上两天，风俗了再说旁的。”
裴清殊却不怵她：“怕甚么，我们不获咎她就是了。”
裴清殊点点头，对于如许的安排比较对劲。他现在虽是个男人，可还是没体例完整风俗让寺人贴身奉侍本身。宫女的话，就没甚么冲突心机了。
看完卧房，淑妃又领着裴清殊去右边的书房看了眼, 便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