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流笙看着秦桑有些来气,不知为甚么,俄然不晓得那里起的一点恶作剧的心机,还没想明白,一句话便脱口而出,“带我去撒尿!”
“啧,醒了就起了吧!眸子子乱转还怕人不晓得你醒了啊?”秦桑昂首便瞥见少年谨慎翼翼咽口水的行动,不由地偷笑了一阵才开口道。
秦桑实在并没有走远,站在窗外看着少年文雅却又敏捷地吃完,嘴角也忍不住出现一丝笑意。到底还是个孩子呢。
温热的水流过纤细敏感的肌肤,秦桑稍显粗糙的手谨慎地将被泥沙扎破的脚一点点洗濯洁净。那和顺的谨慎翼翼的行动,让墨流笙很受用,温热的触感,像是透过敏感的肌肤传到内心似的。
“呐,东西放这儿了,别乱跑招人眼嘴。”见少年展开眼,秦桑也没多笑话,小孩子家家,自负心倒是强到不要命。
墨流笙醒来的时候,秦桑正帮他洗脚。
秦桑噎了半天,将大夫送走,想了想,走遍了村庄,终究在村长家的媳妇儿手里讨了些糖,掺了点盐,给墨流笙灌了一大碗。这一大碗水灌下去,约摸着墨流笙也该醒了,秦桑恰好热了粥,才给墨流笙洗了脚。
秦桑吓一跳,抱着倒在怀里的少年惶恐失措。
元福长得高高壮壮,干活是一把妙手,挖坑埋柱,钻孔打钎子,在秦桑的指导下,很快,凉棚便有了大架子,乃至还三角定型,凉棚搭得紧紧的,只等着房顶铺上茅草便能够了。
秦桑看着瓷娃娃冷着脸倔着脾气不肯低头,却忍不住微微踮着脚尖,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待到秦桑出门,墨流笙咽了咽口水,盯了东西好久,终究想通秦桑不像好人不会害他,一把抓起粥和筷子,就着腌黄瓜呼噜呼噜吃的心对劲足。
秦桑怔了怔,墨流笙已经走远。秦桑洁净追上几步,看着沙砾上留下的一抹嫣红,不由自主地喊了一声:“喂!”
反应过来时,秦桑腿肚软了,一把扶住墙,才堪堪没有滚坐在地上。
柔嫩丝滑的被子呢?这又旧又破看起来很恶心的黑棉絮毯子是如何回事?又冷又硬,和肌肤一摩擦,皮都能蹭掉几块,如何睡人?
少年时而四肢大敞,时而手舞足蹈,只差在床上上演全武行。有了凉棚,终究不消被少年拳打脚踢了。
要晓得,即便是男人,因着也能嫁人生孩子,随便住在人家家里,也是要招人闲话的。
墨流笙头也不回。
秦桑脑筋里不由地闪现一个设法。
这娇滴滴的少年,竟然是抬指间杀人于瞬息的绝世妙手。
只不过……
草,他才不要给魔教教主当小弟甚么的。
秦桑正要开口挽留,墨流笙豁然转头,目光锋利:“但,你胆敢这般对待我,我也会要你十倍偿还!”
墨流笙感受肚子仿佛没有那种可骇的空虚感,鼻尖却闻到扑鼻的黄瓜暗香,口水不由自主地分泌。
难不成,他碰到的不是太子天子,而是魔教教主?
墨流笙气呼呼地走到门边,俄然愣住转头,“你叫甚么?”
将发带扔给怔愣看着他秀头发的秦桑,“如有所求,只要我墨流笙活着,凭此带来见,我极力互助。”
但是,现在他有求于人,不得不低声下气。
“你才鸡舍呢。”秦桑不欢畅,之前他们家搭西瓜棚看管西瓜,都是如许的,多风凉透气啊。
“秦桑!”墨流笙忍着气柔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