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船渐近,肉眼已可看到岸上的盐农,奇特的是这些人并没有因为惊骇而四散奔逃,仅仅是一群群的聚到堆栈边上围成一团,然后再没有多余的行动。既没有去寻求官军的庇护,也不逃脱,让许明一时也抓不着脑袋。他转过身问身边的副官:“这些盐农怎的都不惶恐逃窜?”
都昌县位于剧县东北六十里,溉水和潍水从境内穿行而过,奔腾入海。都昌县北部连接勃海莱州湾,这里阵势平坦,临海之地是一望无边的滩涂地带,寸草不生,本属于无主的荒凉之地;但是真相并非如此,只见临海的滩涂上被报酬划出一块块十丈见方的方格,再用人头大小的石块将边沿团团围住;如许的方格每四个一列,沿着海岸线漫衍足有十数里之长!这些方格每隔二十个便在中间建有一间堆栈,而在方格以外五百步的位置更是围起一圈栅栏,栅栏内驻扎着数名全部武装的兵士,正用冷冷的目光扫视着核心。能够想见,一旦有外人突入,等候他的必不会是和睦而热忱的欢迎。
要晓得在这个期间的战役必须依托阵型,一拥而上是行不通的;盖因这个期间的通信才气不发财,想要批示士卒只靠声音又传不远,是以步队的进步后退端赖灯号批示。而灯号的针对工具并非伶仃的士卒,而是一个团队,这数个团队的调个人才汇成一个‘阵型’。以是能够想见,如果失了阵型,就相称于落空批示,而冷兵器期间战役的伤亡最多的并不是在两阵相接、直接对抗时产生,而是在一方溃坏了阵型,崩溃之时被追击方从身后大肆砍杀,才是一场战役呈现首要伤亡的期间。综上所述,可知在一场部分战役当中,阵型是多么首要。
跟着旗舰上的灯号挥动,一行七艘走舸、十余艘走马垂垂构成横列的阵型。与走舸在远洋下锚停船,士卒纷繁往登岸舟上转乘分歧,略小一些的赤马舰因为是平底船,底子不消减速,就这么直直地便往海滩上冲来!
剩下的结局毫无不测,两轮弩箭浸礼后还能站立的都昌兵不敷三十人,阵亡者包含都昌的带队将官,幸存者面对三百全部武装的黑衣“海盗”已毫无再战之心。许明对于如许一面倒的搏斗也有些意兴阑珊,剩下的士卒停止了射击,换上刀盾和长枪上前剿灭残敌;而都昌兵连意味性的抵当都懒得做,纷繁缴械投降,被黑衣兵拿绳索绑成一团。
都昌县本地都是内海,属于登莱海军的驻地,固然登莱海军统共也就数十条战船,可这边满是瘠薄的滩涂,固然盐田很多,可多量海盐抢归去,价贱不说,还不易脱手,又占仓位,是以几近从没有海盗船会深切青州本地打劫,故此老者看到在这片海疆呈现海盗船才会这么吃惊。
此时一名年届五旬的老者方才搅完一池海盐,直起腰来,把楼耙杵在腰上,筹算歇口气。但是他望向海面时发明仿佛有一点玄色的影子一闪即逝,老者觉得本身目炫了,揉了揉眼睛,再睁大眼睛尽力张望,但愿能看出一点端倪。此时恰是正中午分,刺目标阳光反射在海面上构成点点鳞光,晃得人几近睁不开眼。待到视野垂垂清楚,终究看清那些所谓的斑点,明显就是远处驶来的数艘挂着黑帆的战船,清楚就是海盗船!那老者顿时目瞪口呆,一手指向来船的方向,连腰间的楼耙悄悄滑入海中都毫无知觉,嘴里只晓得收回“嗬嗬”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