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冯京先开了口：“岳父大人……”
“司马光呢？”
“此事得查，必须查，查个水落石出。”富弼也皱眉在想。
冯京听得这一言，感觉本身这个老丈人时不时魔怔了，赶紧说道：“岳父，司马光现在连连上了几番罪己书，他又岂会再去调查这么一点不着边沿的小事？更何况此事不过是您老随便猜想，空穴来风罢了。”
“岳父曲解了，这如何能叫吃里扒外呢？小婿当真感觉此事有曲解，如果不解释一下，必有祸端啊。现在甘相公大胜而归，辽人再也不会成为我大宋的威胁，我大宋今后扬眉吐气了，规复汉唐雄风指日可待。这统统，甘相公居功至伟，此时消弭曲解，也是为了朝廷，更是为了岳父大人。”
“必有祸端？你是说老夫如果不去奉迎这位身居高位的相公，就必有祸端？”富弼纠结这个词汇，便来了气。几十岁的人了，大权在握半辈子了，还要去与一个二十多岁的人卑躬屈膝？
想当年，范仲淹新政之时，他已然就称了相公，韩琦崛起之前，他就已然是宰相，狄青之辈，不过门下喽啰，文彦博起起落落，也在面前听候调派。仁宗去时，他在身前顾命，英宗去时，他在面前听着机宜。
但是非论他懂不懂，现在是辽人已然成了丧家之犬，党项人也国力大减，这般的好局势，一百多年来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被甘奇做成了，举国同庆的时候，何必还要去唱反调？
“岳父，何必置气呢？小婿之意，您是明白清楚的。小婿只是想化解一些曲解罢了。”冯京好言相劝着。
甘奇此番再回，威名更甚，非论是在朝廷里，还是在官方，已然一时无两，再无二人。
倒是把冯京问得一愣，转眼明白过来，皱眉说道：“岳父，是真是假，又有何辨别呢？甘相公大败辽人，莫非不是一件于国于民的大功德吗？”
这明显是在骂司马光，司马光不来，明显也有司马光本身的考虑，他明显晓得到富弼这里，必定没有其他的事情，必然事关甘奇。因为富弼找他，就没有一件事情不是关于甘奇的。
“几日前还身陷重围，几今后就大胜了，管朝廷要粮，朝廷不给，待得朝廷的粮食才出京畿不远，捷报就返来了，哼哼……此事如果有假，他甘奇便有欺君之罪！他甘奇就是一个沽名钓誉的小人，有何脸面在朝堂？”富弼是真能猜。
冯京也不藏着掖着，直答：“自是想让岳父大人与甘相公解释一二，也免得甘相公曲解。”
“别说了！”房间里传来富弼的痛斥，还穿来摔打东西的声音，又听富弼开口：“滚到前院去，些许小事都办不好，要你何用？”
王安石等人天然也是欣喜非常，乃至于汴梁城的百姓都冲动不已，倒是买不到鞭炮来放，唯有敲锣打鼓驰驱相告。
天子赵顼听到这个动静，欣喜到手舞足蹈，在朝会上说得是喋喋不休，把甘奇夸上了天。
富弼心中悲戚，口中却答：“御史司马光，必会调查此事。”
统统人都在探听甘相公会哪一日归京，统统人都等着驱逐甘相公入京的台端。
说巧也巧，半子冯京俄然上门了，冯京也在皱着眉头来见。
富弼稳了稳心神，坐了下来，只等司马光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