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年的相处,之前畏她如虎的丫环们倒也不再怕她。
沈家商号又叫“德丰商号”。
小丫头那里晓得是谁送来的,只看了眼信戳,道:“信戳上写着临安呢。”
他话中掺了一些抱怨,又有一些忠仆受屈辱的模样,悲忿道:“我固然是旁支,但如何说也有沈家的血脉,当年老太爷让我管着江南的事件,您这一来又是发作这个又是发作阿谁,实在是伤了我们这群白叟的心。”
在他看来,这位公府少爷要做买卖就是小孩子过家家,没几天就厌了,顶多人来了,他好吃好喝供着,哪想到这住的处所、服侍的人都安排好了,这位公子哥竟然二话不说先来了总店。
李钦远放下帐本。
此时的他早不复先前那副幼年无知的模样,双目冰寒,面庞沉寂,就连说出来的话也裹着凛冽的调,“沈管事可晓得欺瞒店主做假账的人送去官府,会定甚么样的罪?”
这么久。
沈柏一见阿谁帐本就变了脸,下颌收紧,就连肩背也紧绷了一些,但想到甚么又跪了归去,“您想看帐本,和小的说便是,何必如许。”
半晌后。
沈柏本来内心另有些弯弯绕绕,看他这幅面孔,立马哭穷:“这那里是我想不想的事,您是晓得的,我们德丰这些年的收益一向都不如何好,江南宅子又贵,我那点红利如何够买宅子?”
“这如果之前的德丰,小的还能想想,现在的德丰,唉。”
顾无忧头也不抬,又翻了一页书,打起呵欠,支着头问道:“谁送来的?”春光明丽,她倒是犯起春困,想在这春光下熟睡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