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可顾无忧越看,就越心惊,这与她现在所住的屋子没有一点类似之处,却同她年幼时在琅琊王家住的屋子,一模一样!
来人便是白露,她手里捧着药,看到睁着眼的顾无忧,一时也没反应过来,愣了半响才快了脚步,欣喜道:“蜜斯,您醒了?”
那是好久好久之前的事了,大抵是她十五岁的时候,有一日路过花圃,她瞧见王昭同赵承佑抱在一处,王昭还在赵承佑的怀里哭泣不已,一副受了天大委曲的模样。
直到那股子锥心的痛意传过来,她睁着因为疼痛而出现泪花的双眼。
屋子里的人见她这般都愣住了。
顾无忧放在锦被中的手指一动,她看着这个熟谙的环境,看着面前这个熟谙的人,瞳孔微缩,心脏却猛地跳动起来,砰砰砰砰,跟炸烟花似的。
顾无忧呆呆地看着面前这个别态雍容的老妇人,固然已经猜到了,但真的看到外祖母的身影时,她的腔调还是因为震惊变得有些奇特起来。
不是梦。
外祖母归天,她在赵家过得并不欢愉,娘家路途悠远,独一能够倚仗的娘舅一家也因为之前的事,同她生分了,现在想想……为了一个赵承佑,伤了她这些亲人们的心,还真是没需求。
“都怪表蜜斯,要不是她同赵公子……蜜斯也不至于被气到坠湖。”
如果她没记错。
再往一旁看,靠近井字格小窗的处所是一面博古架,上面摆着很多奇怪东西,有珊瑚,有婴儿拳头大的珍珠,另有西洋送来的望远镜……架子正火线还摆着一张长几,上面放着一架古琴。
她实在早就不恨王昭了。
不等旁人反应过来,她俄然就扑到了王老夫人的怀里。
赵公子,表蜜斯?
丫环们受命而去。
入目标不是她所熟谙的天青色床帐,而是绣着大红牡丹的浮华锦,嫁给李钦远以后,她就不爱这些花团锦簇的东西了,此时,她看着这熟谙又陌生的统统,神采微怔,总感觉那里有些不大对劲。
“……外祖母?”
她睁着眼呆呆地看着这些,没重视到有人打了帘从外头出去。
“外祖母。”
可她小脸怔怔地,还是一副没反应过来的模样。
红霜倒是想自告奋勇去把人喊过来,最好能让老夫人好好骂她一顿,以泄蜜斯的心头之气,还是顾无忧及时反应过来,劝住了王老夫人。
“她本身不会教养女儿,纵得本身的女儿去抢表姐的未婚夫,她还不欢畅?也不过是仗着我们蜜斯孤身一人寄住在他们王家,才有恃无恐!”
而罗汉床的中间摆着一张茶几,上面除了生果等物,另有一只碧海天青色的高口花瓶立在那处,里头盛着几枝傲雪寒梅正肆意伸展。
外头俄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随厥后的一道略显老迈的声音,“我的心肝儿!”布帘被拉开,一个身穿檀色华服的老妇人被人扶着走了出去,她头戴嵌着红色宝石的抹额,略显倦怠的脸上尽是焦心。
王老夫人天然还是以她的定见为主,目睹这般也就没再让人去喊,应着顾无忧的话把人都赶了出去,才问道:“蛮蛮,你说,你想要甚么?不管你要甚么,外祖母都满足你。”
又把目光转向外头。
她是真的懵了。
一张紫檀漆心百宝嵌花草的罗汉床,上铺海棠红绣折枝菊斑纹锦缎,身后另有几个貂绒引枕,罗汉床的背后是一座白玉做得座屏,足足有一人高,两人宽,上面只绘几滴点墨,是屋中最素净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