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人最爱热烈了,如此这般盛事,不但仅骡市街上的来往世人被吸引过来了,就是隔了半个益州城的十里巷的人午后也都闻声而至。
小冬哥摇了点头,一副孺子不成教也的模样,“我如果没猜错的话,许三娘子却不是只为开业热烈热烈。你想想看,这些杯碗盘碟、手绢汗巾上都印了鑫义柜坊的名号,而这些蚕农们、收丝贩丝的买卖人们来自蜀中各地,他们带了这些东西返乡出城,是不是即是把鑫义的名号也带到了四周?试问,你还能想到更好的体例比这更快的把鑫义的名头打响吗?”
“投……资?甚么意义?”
更何况,她有阿谁信心,如果连周世显都收伏不了,那她还谈何做大柜坊?救回阿诚?
凡鑫义柜坊开业旬日内,在柜坊存多少文钱便送陶瓷碗盘,存多少钱又送手绢汗巾,存多少钱还送城中驰名的大才子苏秦亲笔题词的折扇,大慈寺高僧开光的符纸,更香艳的是,存够多少贯,还送秀朱阁横波娘子的贴身绣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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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业这日,鑫义柜坊门前好不热烈。
但是笑歌却并没有把许月知的这些忧心当一回事,新放开业,事情千头万绪太多需求她顾及,还好周世显帮了大忙。
这等场面,大抵只要益州城里驰名的邹大善人客岁为母亲祝七十大寿时在观音庙前摆的戏台子能与之媲美了。
内间里,周世显和笑歌对完了本日的草账。
十文钱连单买一个瓷碗都买不到,更何况是一对碗碟呢?平常存钱都要缴储耗钱,鑫义开张反送礼,这便宜可占大了。
平常的舞龙舞狮、鞭炮大响自是不在话下。笑歌还专门搭了一个台子,上面描金绘银的挂了鑫义的大招牌,请了胡姬跳舞,歌姬献唱,另有平话先生口干舌燥地讲足坊间最风行的话本全套。
至此,天时天时人和,三者俱全,笑歌的鑫义柜坊总算赶在了熙来攘往的蚕丝买卖时节里开张了。
一日将尽,暮色将至,鑫义柜坊门前的高台上仍不止歇,挂上大红灯笼,映得鑫义的招牌更加红红火火。歌舞不休,仍在持续,只是本日“存钱有礼”停息了,想占便宜的各位大妈大婶,叔伯兄弟们得明日请早了,好些来晚了的人客,还在不住的扼腕感喟,摇着头策画着明日来是先存十文,还是二十文,得那最便宜的小茶杯还是要那一个大木桶。
一时候鑫义柜坊门口人头涌动,比当日金杏楼的开价还要喧闹,不知情的外埠人路过,怕要觉得又过了一次上元灯节。
大抵是胜在新奇吧。
柜坊第一日的买卖初歇,笑歌同周世显回里间对账。
“费钱就比如我们去买一盒胭脂,用完了便没了。可投资却比如去买几亩良田,钱固然临时花出去了,但每年都能够收回地租。以是不要嫌弃良田价高,越高便轻易租个好代价,今后的回报也就越高。”
笑歌也充分信赖他,毫不避讳的大事小事都与他商讨。许月知怕她亏损,少不了又悄悄提示她几句防人之心不成无之类的。但笑歌并不睬会,用人不疑,疑人不消,这是她在大老板义哥部放学会的,当日义哥如何对她,她本日也如何对周世显。
从早市刚开,便锣鼓喧天,一整日台上的节目都没断过。
中间在锣鼓一敲,那张三捧着印有鑫义柜坊名号的碗碟笑得合不拢嘴的走出来,倒是和他年初娶了媳妇儿一样欢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