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雄笑里藏刀,大要客气,实则轻视至极,一厢甘心肠以为皇上身边这些人皆是些空口说空实的草包饭桶。看朱由崧拽到天上了,就想让他当众出丑,在他们的一亩三分地儿,只能威福自操,岂容朱天之流撒泼?
黄得功饶有兴趣道:“朱参戎此言当真?”
不说他们是天使官钦差大臣,一个是司礼监秉笔兼御马监掌印,一个是锦衣卫都批示使兼京营提督,随便拿出任何一个职衔也得把这员戋戋的中军参将给压死,此人何故如此放肆,仗谁的势啊?上至朝堂阁老,下至处所仕绅,都不敢质疑他的话,敢说这话的京官当中恐怕只要皇上了,您还别说,这位朱参戎长得真有几分龙相,莫非他是宗室亲王?不对,天子陛下可没如许的子嗣,前朝太子,潞王、鲁王、桂王以后,也均没有能够啊?或许是建国勋戚以后吧。
说话间,他们就到了帐外的校军场。早有兵士燃起了无数的火把,将这里照如白天普通。
“信,当然信,只是粮饷在哪儿呢?”黄得功有些迫不及待的模样。
朱由崧一看黄闯子要恼羞成怒了,笑道:“当然是诸如大帅之流的豪杰了,大帅神勇无敌,迫降五营,擒马武,杀王兴国,破张献忠,对大明忠心耿耿,出世入死,军功赫赫,当授此银。至于其他的将士是良是莠,是豪杰还是狗熊那就得因人而异,就事是论事了。”
黄得功道:“李公公说得对,点到为止,且莫伤及性命。”
“本参刚才说过,本参的话没有人敢质疑,如何大帅不信?”
黄得功等人一脸惊奇之色,本来如此,如果真是如许的话,陛下还向来没有这么慷慨过,一次三百万两粮饷,比全镇军兵两年的粮饷还多啊,这不是乱来人吧?
此时早气坏了一人,因朱由崧说话时成心偶然地瞄了黄得功身边的田雄一眼,田雄本来就看朱由崧不扎眼,最后这番话说得更觉刺耳,特别是朱由崧那不屑一顾的目光从他脸上闪过,感觉朱由崧所谓的狗熊就是指他。
“本来朱参戎是来检阅本爵的步队来了。”黄得功重重地出了一口气。
老子早想清算你了,要想削藩立威,你就是最合适的试剑人。
“陛下圣明。”朱由崧这番话说得黄得功脸一红,继而脸上的青筋暴起,沉声道,“那这一百两帑币陛下觉得何人配领?”
一时候黄得功和田雄又重新核阅着朱由崧,面面相觑,骇怪不已。
这下黄得功和田雄等人摸不着脑筋了,这员小将好大的口气,论职级不过一其中军参将,竟敢出此大言?再看李公公和郑提督对之唯唯诺诺,怪事了啊?
田雄不由得肝火中烧,手握刀把一双小眼睛凶光一闪腾的一下又站起来了,“我等是豪杰还是狗熊临时非论,朱将军想必是身怀绝技的豪杰了,既如此,田某鄙人想请教一二,不知豪杰肯赏光否?”
“大帅莫急,听本参说完。大帅的这三百万两粮饷全都由内帑付出,不日即将运至滁州,但是陛下的内帑也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相反是捉襟见肘。固然前者肃除了几个奸佞,查抄充帑加上本来的帑存,比之国库要丰富些,但大明正值多事之秋,民变四起,内忧内乱,天灾天灾,战乱不竭,抚平哪一样不得钱呢?是以陛下的帑币可不能浪发,只能给那些忠于大明、勤于戍政、血战守土的贤臣良将,陛下当然不会养些见风使舵、不学无术、心胸叵测、尸位素餐的蝇营狗苟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