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兴燮心机电转，却也不得不答复崇祯的问话，便硬着头皮道：“回陛下，以德抱怨，乃是出自宪问，子曰，以直抱怨，以德报德。”
崇祯唔了一声，先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这才问道：“朕的第一个题目么，就是孔先生，乃或说贤人学说当中，是如何对待华夷之辨的？”
孔兴燮颤声道：“回陛下，忽必烈虽为蛮夷，却也称得上是一代雄主，兼之好读诗书，遗山先生亦遵之为儒学大宗师。”
崇祯倒是笑了笑，接着问道：“那么，以怨报德呢？又当如何？”
不得已，孔兴燮只能答复道：“回陛下，以怨报德，乃是出自《国语·周语》，以怨报德，不仁。”
孔兴燮道：“门生大抵记得，仿佛是贺清泉先生所著《CD录》。”
孔兴燮此时更加地胆怯，只能硬着头皮道：“门生早闻陛下文武双全，常日熟行不释卷，当然可称得上是儒学大宗师。”
崇祯倒是对站在身后的王承恩道：“朕与孔先生便在此小酌几杯，且命人送些酒菜过来。”
崇祯又嗯了一声，说道：“孔先生公然读书甚多，连这等杂书也看过，不愧衍圣公最为看重，将来要袭爵的大才之士啊。只是朕记恰当初孔贤人曾经说过一句话，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不知此言何解？”
待浩繁锦衣戍卫卫退下以后，崇祯倒是看着跪在地上的孔兴燮嘲笑道：“朕初读这雁丘词之时，只觉此中意境美好非常，便是较之关雎，亦不逞多让。朕尝觉得，做得此词者，当是一代大儒。”
崇祯倒是端起酒杯道：“来，请孔先生先饮一杯，答复朕的第一个题目。”
孔兴燮身为孔子先人，如何不晓得这个出自《论语·宪问》的成语？固然平时都说甚么以德抱怨，但是孔兴燮倒是清楚地晓得这句话的完整版本：“或谓：‘以德抱怨，何如？’子曰：'何故报德？以直抱怨，以德报德。”
说完，却又翻了翻手中的书籍，读道：“蜀民就死，率五十报酬一聚，以刀悉刺之，乃积其尸。至暮，疑不死，复刺之。城中骸骨一百四十万，城外者不计。”
一首摸鱼儿·雁丘词吟完，崇祯倒是有些颠狂地将手中酒杯掷于地下，哈哈地狂笑了几声。此时地孔兴燮再也坐不住，双膝一软，便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