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人就是夷人，鞑子也不是没占过京师，可他们仍然是鞑子。”
一群军官、政官如同饿虎扑食普通围拢而上，自报身家求女人看重。环境立即反转，由徽王选贤变成女人选富选勇，几近每位女人身边都围上了几人，最刺眼的几位身边乃至有十余人，二十余人。
几人接踵大笑，这位女人固然命不如何好，但实在招人喜好。
唯有何心隐，每次见面没两句就扯到这上面。
“照理说，我是买卖人，该价高者得。”贩子说着回身望向女子，“只是……这溪蒨，我实在舍不得。本想带她来苔湾，为她搏个繁华，也为我搏个财，成果毕竟差了一步。可如果卖给那些人，我又怕委曲了溪蒨。”
贩子毕竟是要说事的，他当即帮章溪蒨开口道：“徐先生，方才很多五大三粗的人围过来，想买了溪蒨。”
“凡是新的，鄙人都好！”何心隐笑得更加短长，“你说此为水性草率，有伤风雅，你倒是奉告我哪小我感冒败俗了？有你去的那些青楼更俗了？有你新纳的姬妾更水性了？”
“你咬惯了人，我不与你多说。”胡宗宪面色一沉，拂袖便走。
何心隐在旁啼笑皆非：“现在扬州老板都这么好说话了？”
“哈哈哈！”何心隐当即清楚是徐文长，“那准是他了！”
只是碍着他身份在此，大师只是暗下聊聊罢了。
“对，老板说的都对。”
正说着，一锦衣商户领着二位仆人，一名女子四望走来。
女子倒没甚么绝望的神采，只躬身笑道：“先生还记得我么。”
“哈哈哈哈！”何心隐见这神采就懂了，当即在旁点头，“说吧，多少银子！文长没钱，我代他开口，找船长替他付！”
“哪个徐先生？”何心隐问道。
到底是东番府衙，胡宗宪和徐文长议过公过后出房，见院中如此气象，不由连连点头：“有感冒化，成何体统。”
贩子一愣：“我们苔湾府，另有第二位叫得上名的徐先生？”
杨长帆一声令下，翻开府衙大门，抢先付钱拽走汪滶相中的那位，领走赵秃顶歃血为盟的那位后，便放徽王府世人入场。
徐文长也跟着笑道：“好么！你能活到明天当真是古迹！真不知你在都城是如何活的！”
徐文长含笑道：“谈笑了，我孩子都那么大了。”
“如何说呢溪蒨！”锦衣贩子当即板起脸来，“我们是端庄买卖，教出好女人，嫁给好人家！”
“越中十子，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对对对。”徐文长回想起了当年的旧事，“她偷来书院，我也拿她没体例，只幸亏院子里摆上桌椅，窗户上开个洞，任她偷学。”
何狂说话，向来是不消考虑态度与修辞的，即便是面对杨长帆他也不会考虑，何况胡宗宪。
“如此水性草率，与夷人有何分歧？”
“那你为甚么不去？”徐文长反笑道。
胡宗宪的确是个能人，不管浙江东番，在他治下都井井有条，但七情六欲他也是绝很多的，当年朝中很多人就是劾他贪腐好色，现在东番乱世，迅猛生长，唯才是举，又没了那些言官，胡宗宪也是捐躯名声来到东番，搞起这些来天然更加不消讳饰。
“哦……”
正说着，一粗袍男人大笑凑到：“哈哈哈哈！！！乱世啊！乱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