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旋公然见她白晳的脖颈上有一道颀长的伤痕,血痂仍未脱落,对她的话便信了几分,点头道:“伉俪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张济已归黄土,夫人也不必究查了。”
说这话的时候,卫旋心中狠狠揪了一下。如果他终究能够回返二十一世纪,而他的妻儿却消逝在镜面时空,那他又如何算得一个男人汉大丈夫?
本来,张济的确对邹氏防得紧,不管是在洛阳还是虎牢关,皆不准她和男人打仗。但张济总把邹氏带在身边,邹氏的艳名还是不成制止地在西凉军中垂垂传了开来。
卫旋听邹氏再次提到他的妻儿,蓦地想起一件事来,抚额道:“再过五日便是小儿周岁。邹夫人,你欲和昭姬话旧,就随孤同回襄阳吧!”
蔡瑁看着每天卖地所得的大笔财帛,乐得合不拢嘴,对卫旋也是越来越佩服了。
卫旋冷哼道:“还请夫人教孤!”
贾诩却道:“便是主公不设席,属劣等亦要登门叨扰。”
贾诩笑道:“属劣等正要恭贺主公喜得爱女!”
邹氏长叹道:“贱妾实在羞于开口,然君侯相问,贱妾不敢不言。”
卫旋奇特道:“为何?”
襄阳内城倒是另一番气象。因为制止随便出入,这里次序井然,好似闹市中的一方净土。不过,在这方净土中,襄阳书院和百工坊都是热火朝天,十几处大型粮仓也在抓紧扶植中。比及秋收以后,各地税赋运抵,襄阳就真的固若金汤了。即便碰到再强大的仇敌,守上个三年五载也是平常之事。
邹氏却黯然道:“贱妾真是羡煞昭姬夫人!她母子有君侯顾问,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卫旋将邹氏的反应尽数支出眼底,面色俄然一寒,问道:“不过,张将军已死,还请夫人节哀。然孤却有一事不明,夫人因何不欲顺从张将军之遗言?”
邹氏向来没有见过卫旋凶恶的一面,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旋即咬了咬牙,大声道:“张济已死,贱妾待得守孝期满,与他今后再无干系,现在亦不想听他之名,还望君侯念及贱妾的苦处。”
邹氏俄然将衣衿向下扯了扯,说道:“贱妾绝无半句谎话,君侯如果不信,可看贱妾颈上,剑痕犹在。”
……
卫旋拍案道:“男人汉大丈夫,若不能护得妻儿全面,枉活人间!”
丧夫以后,邹氏反比畴前更加风雅端庄,再配上娇媚的容颜、妖娆的身姿,更加添了几份别样的风味,也难怪当年曹操一眼便看中了她,最后白白丢了儿子和亲信大将的性命。卫旋却不会重蹈曹操的复辙,用心感喟道:“孤与张将军一别经年,不想今后竟天人两隔。”
董越献关投降以后,张济当然不想邹氏落于敌手,便带着邹氏一起流亡。邹氏又骑不得马,只能坐车。如许一来,就拖累了行军的速率,成果将及阳城时被董越、宋果追上包抄起来。
邹氏并不答话,只是低下头,神采微变。
卫旋笑道:“前年,张将军陪孤同往陈留探亲,昭姬亦幸亏有夫人伴随,方免旅途苦闷。孤与张将军也算得是通家之好,夫人但坐无妨。”
这些士族朱门来到襄阳以后,第一件事天然是买地建房。内城他们是没资格出来,只能争着在外城抢一块好地。好地只要那么多,抢不到的只能退而求其次。成果,全部襄阳外城地价飞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