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六固执地紧拽着哥舒翰,笑道:“兄弟,校尉啥时候说你是贴身保护啦?校尉号令我卖力修城墙,你就得给我留下,不然就是方命不遵!”
“校尉,城中要粮尽啦!”
晨光的沐浴下,青黄色的城墙边沿缓缓地出现金色的细边,仿佛是一个技艺高深的鎏金匠正在浇下滚烫的熔金。
王世川扫了一眼桌上的几张纸,又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提及了补葺城墙之事。
昨夜一战,王世川所带领的轻骑中有少数的弟兄受伤,并没有战亡之人,已经算是全甲而归的大捷。
别的,此战缉获了吐蕃军大量的兵刃器甲,不但给瓜州守兵弥补了武备,也给州府在军需开支上节流上很多银钱。
王世川听着张守圭的话,心中感觉也是如此,瓜州本就是平坦开阔之地,易攻难守,城中如果没有充足的粮食,围城之下必定难以保持。
瓜州,锁阳城。
“嗯,也没甚么事。”王世川说着,回身朝城外营帐处指了指:“本日,我们留下修城墙,你去找陈六商讨此事。”
“王校尉!”正搬着一块木板的吴平瞥见王世川,赶快将手中的木板放在一旁,躬身执礼。
垂垂地,跟着初阳的升起,整段墙体被煦暖的阳光覆盖,勾画出城堞的表面,残破的城墙也再度重现在面前。
但是,要从那里搞点粮食来呢?
“哎,此言差矣!”
吴平点头道:“校尉,我家将军正在府内,您可有事找将军?”
说着,王世川拍了拍陈六的肩膀,叮咛道:“速命快马将此番军报送禀萧使节处,申明滞留瓜州的启事。”
吴平闻言,脸上的忧色尽散,再次执礼伸谢。
“本日务必将城墙补葺结束,你卖力此事!”王世川冲着陈六做了叮咛,回身走进军帐,随后又出虎帐向城门走去。
“校尉,萧使节命我们送完就速归,您莫非要违背军令?”
好不轻易把军需送到瓜州,如果城防得不到补葺,岂不是又把东西白送到人家的手中?
“张刺史!”王世川苦笑地点头,抬脚走进屋子,冲着张守圭执礼。
那么一大段城墙需求补葺,即便动用百姓做劳力,也需求很多的监工,这个憨憨冲杀的时候说本身是轻骑的人,现在要出夫役了,就想不认账,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未曾想,陈六一把扯住他的胳膊,问道:“你要去那里?没听校尉说要修城墙吗?你方才不是说仅遵校尉令吗?”
陈六不熟谙哥舒翰,不晓得他和王世川的过往,听他说出如此直白的马屁之言,不由地翻个白眼,感觉此人就是一个憨憨,对校尉过于自觉标崇拜。
现在,在黄砂铺成的街上,百姓们自发地将能用的质料从屋中搬出,再由守兵搬至城头,大师瞥见王世川走来,俱是哈腰作揖,笑着打号召。
继而,他抬手揉了揉额角,长叹了一声,不由感觉面前的事甚是费事,远比行军交战还要费事。
张守圭曾为建康军使,吴平作为副将,风俗称呼他为“将军”,一时半会还没有改过来。
哥舒翰望着走进城门的王世川,心急道:“哎,我又不是你们轻骑军的人,老子是校尉的贴身保护,修城墙关我何事?”
王世川还是紧盯舆图,继而又转头问道:“有何不成?”
听着王世川的不解,张守圭愁苦道:“校尉,吐蕃将城中的物质洗劫一空,幸亏校尉送来军需,而这些军需也仅能解燃眉之急,即便城墙得以补葺,但是吐蕃再来围城,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