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收拢又放开, 仿佛下了极大的决计, 喃喃道:“最好不是他。毕竟他是苏小环的儿子, 我实在不想对不起小环姊姊。”她转过脸来看着叶云舒,微浅笑道, “云舒, 可想听听我的旧事么?”
谢婉芝点点头,缓缓道:“沈眉用心搬出苏小环, 便是想动之以情, 乱我的分寸。”她闭目想了想, 又道,“这件事,我总感觉事情有些蹊跷。即便沈碧秋真的是苏小环的儿子, 我也不能是以而姑息了他。”
谢婉芝靠在窗桓上,用左手覆住本身的双目:“命固然保住了,名籍却入了乐籍,此生此世也没法翻身了,即便本身将来有了后代,也要入此贱籍。我少年时曾想着有朝一日金榜落款,不过昙花一现罢了,旧事历历在目,却又恍若隔世,如同幻影斑斓。”谢婉芝又是一笑,“我从陇西一向被转卖到燕京,老鸨见我会识文断字,吟诗作对,琴棋书画也略通一二,便感觉奇货可居,也不急着叫我接/客,只是叫人每日调/教我,我实在忍耐不了如许的欺侮,亦觉生无可恋,便想着一死了之。只是那鸨儿看我甚紧,一概绳索剪刀都匿藏起来,不叫我瞥见,又日日夜夜地派人盯着我,本来想死也是不轻易的事。”
谢婉芝叹了一口气, 连烟灰落在手背上都不自发:“可惜, 我母亲嫁入谢氏后过得并不好。当时节,我父亲家早已经家道中落,不过空有一个王谢望族的名声罢了。家中负债累累,度日维艰,却恰好还端着清贵的架子,自视甚高,看不起我外祖一家。两家又相隔数千里,垂垂便断了来往。”她唇边弯起一抹讽笑,“我外祖父做了一辈子的买卖,这桩买卖却折了大本,不但赔上了女儿,还赔了嫁奁,连一点儿好处都没有捞到,不知他白叟家内心悔怨不悔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