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晏之甩开手脚,现在命系一线,存亡攸关,也管不得很多,杨琼的威胁早就抛到了脑外,长剑轮开,将一起琼花碎玉剑法使得如魔似幻。秦玉大惊,心中暗道,这沈二公子年纪悄悄,成就却颇深,工夫不在本身之下,不由地与陆啸虎对视了一眼,也不管以多欺少要被江湖上鄙弃,齐齐向何晏之攻来。
一时候灯球火把高举,数十人将何晏之三人团团围住,为首那人恰是秦玉,还是是面带笑容,嗓音温厚可亲:“二公子,莫非是有负苦衷,才要连夜逃窜?”
钱六一个瑟缩,回身便要跑,但是还未等他回回身,一支暗箭就穿透了他的心口。钱六瞪大了眼睛,颤抖着伸脱手握住箭尾,口里喷出一口血,眼睛却死死盯着火线放出暗箭的陆啸虎。何晏之大惊,一把扶住钱六,失声喊道:“钱兄弟!”
何晏之还想说甚么,却感觉四周有杀气涌动,马上抽出腰间佩剑,斜睨摆布道:“鬼鬼祟祟的何为,不如现身!”
不止是陆啸虎愣了,就连何晏之也吃了一惊,这恰是他交给柳梦龙的那一招,本来柳梦龙如何也学不会,想不到危急关头,墨客竟不由自主地使了出来,也算没有白搭他一番苦心。何晏之稍稍一走神的工夫,秦玉的剑招却招招凶恶,何晏之左躲右闪,却已退无可退,目睹着那剑尖已到他的梗嗓,何晏之无法将本身的左肩送了出去,长剑穿过它的肩头,鲜血汩汩而下,耳畔传来柳梦龙的一声惊呼“大哥”。何晏之剧痛难当,咬牙使了一招釜底抽薪挡了归去,熟料,却见秦玉的长剑被一股极刚烈的罡气蓦地震飞数丈之远。
秦玉哈哈大笑:“钱六,你一到老三房门口我便晓得了。你那点微末本领那里骗得了我?”他捋捋髯毛,“不过,你既然如此知恩图报,我不如也来个将计就计,看看二公子葫芦里卖的是甚么药。”
那钱六看了看何晏之,艰巨地开口道:“抱……歉……恩……公……”便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断气身亡,只是一双眼睛却睁地极大,明显是死不瞑目。
何晏之道:“我第一次见到三当家的时候,他还说,要将琼花碎玉剑法交给家兄以表忠心。大当家,我实在不明白您的忠心到底有几分真假。”
何晏之气愤地看着陆啸虎:“你们这些匪贼头子,都是如许杀人不眨眼的么!钱六生前一向对三当家戴德戴德,却落得如此了局,难怪青松岭已离心离德,今非昔比了!”
何晏之拍拍他的肩膀:“落草为寇总不是悠长之计,下山找份端庄的事情,置点财产,再讨房媳妇,今后老婆孩子热炕头,也是人间美事一桩。你总该光荣,本身刀尖舔血,总算还留得了一条性命。”
钱六对他深深一拜:“恩公,从这条路下去便是官道,我们就此别过了。恩公三番四次饶我性命实在是难觉得谢。若说到始作俑者,毕竟是俺起了贪念,偷了恩公的财帛,才给恩公惹来这很多费事事,还请恩公莫要见怪。”
何晏之冷冷道:“我有甚么负苦衷?倒是大当家负苦衷做得太多,只怕半夜里也睡不平稳吧。”见秦玉皱起眉头,何晏之持续咄咄逼人道,“大当家莫非敢说本身对家兄没故意存异志?”他呵呵嘲笑,“莫非,大当家内心真正想投奔的人,是杨琼?”
青云寨并不大,那钱六确切对青松岭非常熟谙,三人左拐右转,走了约莫半个时候,便绕到了后山。山路崎岖,何晏之见柳梦龙跌跌撞撞,几近跟不上,实在狼狈,便背起他,与钱六一起飞奔下山。现在东方未明,晨光却已模糊。走到山路岔口,钱六转头看了一眼层恋叠翠的青松岭,叹了一口气,道:“离了青云寨还真是有些难过哩!”他擦了擦眼角的泪痕,“之前出世入死的兄弟死的死,散的散,便也剩下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