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琼咬着牙,攥紧双拳,狠狠用力,指甲深深嵌进肉里,刺痛传来,他身上的红潮便垂垂退了下来。沈碧秋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不由地一皱眉,将他的双手抓住,感喟道:“你便这般不甘心?”他凑到杨琼的耳畔,“你明显钟情于我,又何必口是心非?”
二人正在胶葛,门外却传来两声笃笃的叩门声。
杨琼道:“我当年身困汉阳楼,存亡一线,曾问你有何必衷,当日你若能和盘托出,即便要我的性命,我也不会踌躇半分。只是,你却三缄其口,将我活捉,交予杨小巧。你若不想我死,如何会同杨小巧构陷我有谋反夺宫之意?”
杨琼嘲笑:“过往各种,比方昨日死。当时的杨琼已不在这个世上,被你亲手所灭,你又何必再执迷不悟?”
杨琼淡淡道:“我当时少不更事,原觉得……原觉得,龙阳之癖,皆是如此。却未曾晓得,本来是你用心在摧辱我……”
狠恶的疼痛让杨琼的脸立即变得惨白,双唇也开端颤抖。他闭上眼,咬着唇,忍耐仿佛无穷无尽的折磨。他从未曾想过,往昔同沈碧秋之间甘之如饴的欢爱有一天会变成如此残暴的科罚。对于他而言,这并不是欢爱,既没有欢乐,也没有爱恋,剩下的清楚只要热诚和打劫罢了。
沈碧秋哈哈大笑道:“这点小把戏不敷为道。现在全部江南武林都已听我号令。子修,上位者以德服人,以力制人,一怒而群雄惧,一言而豪强息,这才是纵横之道。”
沈碧秋含笑不语,一边轻抚杨琼的脸庞,一边柔声道:“子修,你晓得我最喜好你甚么?便是你这高傲的性子。即便落到现在如许惨痛的地步,也能如此逞强。”他又感喟道,“子修,你若能服个软,今后跟了我,我天然会好好待你,此生此世,决不负你。”
杨琼轻视一笑:“看来我猜得不错,你公然叫丰城双鼠扮成我的模样,四周作案,只是为了给我树敌,叫我成为瓮中之鳖。”
沈碧秋啃噬着他脖颈:“我也是情不自禁啊。”他抬起脸来柔声笑道,“你不是最喜好我如许待你的么?”
沈碧秋亲了亲他的眼睛,软言安抚:“子修,识时务者为豪杰,你能辨清时势,是再好不过了。”
杨琼叹了口气,道:“现在,我为鱼肉,你为刀俎,我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门别传来小厮恭敬的声音:“启禀至公子,老爷在偏厅等你。”
但是,沈碧秋却欲罢不能。怀中的杨琼微微颤抖,清秀绝伦的脸上清楚透着脆弱,现在撤退一身高傲的杨琼格外惹人垂怜,叫情面不自禁。宣泄了最后的肝火,沈碧秋放缓了行动,开端悄悄款款,柔声哄慰,用足了十二分的和顺。杨琼只是闭着眼,一动不动,仿佛是木偶普通,没有半点反应。
他嘲笑起来:“我被圈禁在崇原永巷,刘太后和刘南图三番五次对我下毒,你敢说你毫不知情?岐王府高低百余人莫非不是死在你与杨小巧的手中?统统曾经跟从我的人莫非不是被你赶尽扑灭?沈碧秋,你从我手中篡夺欧阳间家乃至江南八大门派的权益,将我逼成孤家寡人,空留一个九阳宫主的浮名,困守擎云山,这桩桩件件背后的主谋莫非不是你?现在,你却口口声声叫我信你?我信你甚么呢?你又有甚么能够叫我信赖?”他睁着浮泛无神的双目,脸上的笑意却越来越浓,“当年是我太太轻信于人,才会被你的巧舌令色所利诱。你原就是刘南图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我却将你当作至好知己,何其好笑!沈碧秋,与其说你喜好我,不如说你恨我,只是,你到底为何恨我?我至今百思不得其解。莫非是因为你爹沈眉同我父君的旧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