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秋并不答话,只是冲何晏之微微一笑,随之转过脸目不转睛地盯着杨琼,仿佛想从对方板滞的神情中看望到些许蛛丝马迹。他缓缓地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在床榻边站定,俄然一把拽过杨琼披垂的长发,大力将他拖到了本身的身边。
杨琼只是懵懵懂懂地点点头,任由沈碧秋施为。何晏之胸中烦恶不已,几近不能矜持,他的右手握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沈碧秋的每一个行动都如同在凌迟他的心,二十余年来,他头一次有了想杀人的动机。
何晏之很有些错愕道:“少庄主这是何意?”
何晏之道:“杨宫主乃我的拯救仇人,我岂能眼睁睁看着他被尔等所辱!”他上前一步,正色道,“士可杀不成辱。杨宫主也算是少庄主的故交,即便少庄首要为死去的老婆报仇,也应当光亮磊落一决高低,何必如此作践,反倒叫人感觉光荣!”
何晏之哑然发笑:“少庄主对本身钟情之人尚能如此心狠手辣,真是难为你竟会对鄙人另眼相看。”
何晏之的确目瞪口呆。他自认向来脸皮颇厚,却没想到面前这个沈碧秋皮厚心黑的工夫的确炉火纯青,竟能若无其事地说出这等惊世骇俗的话来。他强忍着心中的肝火,冷冷道:“少庄主的话真是骇人听闻,伉俪乃人伦大义,岂可托口开河?男人与男人之间,又如何做得伉俪?”
沈碧秋含笑不语,只是将杨琼搂在怀中,轻柔安抚,说话间更是带着十二分的柔情密意:“子修,但是弄痛你了?”
何晏之一时语塞,只感觉沈碧秋的每句话都如同利刃,一刀一刀划开了他最不肯去回想的过往,他的目光落在杨琼身上,心中又是酸涩又是痛苦,杨琼的神采却还是是怅惘而板滞的,仿佛底子听不懂二人在说些甚么。
杨琼感觉头皮剧痛,沈碧秋现在的行动含着愠怒和刻毒,仿佛要将他的头皮生生撕下来普通。他本不想在何晏之面前出丑,但若现在过于哑忍,只怕沈碧秋狐疑更重,反而功亏一篑。他只能强忍心中的屈辱,无神的双眸中尽是惊骇,双手扶住头,痛苦地喃喃道:“痛……放开……好痛……”
沈碧秋惊奇道:“莫非少侠狐疑是我将子修害成这般模样?”
他再三忍耐,更感觉肉痛如绞,缓缓道:“少庄主的话,何晏之实在不敢信赖。少庄主曾说本身不问世事久矣,更是矢口否定见过杨琼,现在杨琼却被少庄主囚禁庄中。”他嘲笑起来,“少庄主心机深沉,贼喊捉贼,明天何某若不是误打误撞进了这间院子,又怎会晓得杨宫主已被少庄主折磨成了傻子。”
沈碧秋温言道:“少侠何必妄自陋劣?鄙人赏识少侠乃是发自肺腑,并非虚情冒充。少侠为何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