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芝神采凛然地看着沈眉:“果然如此。说甚么苏小环嫁你为妻,不过就是想乱我的方寸,借此热诚欧阳将军罢?子衿,一个已死去二十多年的人,你却如此耿耿于怀。你跟随他多年,终究却反目为仇,但是将军临终之前,仍将欧阳氏的大权托付于你。子衿,你且抚心自问,你还敢说你没有对不起欧阳长雄,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沈眉道:“谢大人这是要冒天下之大不韪么?因为莫须有的罪名就抄捡沈园,皇法安在?天理安在?大清朝历代天子对江南四族都礼遇有加,谢大人违背祖宗家法,没有皇命就对江南武林脱手,莫非就不怕天子大怒?”
沈眉道:“大人差矣。沈某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地,自以为没有涓滴对不起欧阳长雄的处所。何况,我与欧阳长雄之间早已经了断恩仇,互不相欠。倒是大人您,当年曾深受苏小环和欧阳长雄之恩,数十年来却为杨真真卖力,不遗余力,不知你那小环姊姊泉下可瞑目么?”
何晏之话音未落,沈眉便在一旁怒声道:“开口!开口!的确是无中生有,一派胡言!你这不孝孽障!怎可如此构陷你同胞兄长!你可对得起你母亲在天之灵!”
说话间,数十官兵慌镇静张跑了出去,拜倒在地:“大人,环境有变!沈园四周来了多量的武林人士,应当是八大门派私募的府兵,已将归雁山庄团团围住,要我们交出沈庄主。”
谢婉芝拊掌笑道:“子衿,今时本日,你觉得我还会信赖你?你的一番舐犊之情也只能唬弄一番旁人。就如同我不信赖苏小环会另嫁别人一样,我亦不信赖你会娶妻生子。你用心在我面前提起小环姊姊,又是为了粉饰甚么呢?还是,你怕我已经晓得了甚么?”她紧紧盯着沈眉,“你曾今奉欧阳长雄之命护送苏小环千里回京,孤男寡女一起同业,本就叫人忌讳,因而,你便顺水推舟,故设疑阵,让世人都觉得你同欧阳长雄是因为一个女人而反目成仇。”她微微一笑,“子衿,沈碧秋和面前这个后生,真的是你的亲生儿子?”
何晏之吃了一惊,蓦地转过甚怔怔地看着沈眉,明显有些懵了。谢婉芝却笑道:“真是一出戏接着一出戏。子衿,莫非说,他也是你的儿子?”
他的目光中模糊异化着仇恨和愁闷的情感,声音倒是淡淡的:“就如同欧阳长雄,当年他手握着江陵王殿下九成的军队,他若能带兵入京逼宫,天然能救出殿下。但是他却在六洲城按兵不动,眼睁睁看着殿下被刘太后母女所缚,进而又与女真人媾和,刘氏一族莫非不是大清的罪人?而欧阳长雄亦为了江南四族的好处向刘氏让步,莫非不是助纣为虐?世无豪杰,遂教竖子成名罢了!”
沈眉叹了一口气:“不错!他便是碧秋失散多年的孪生弟弟,上个月才被人找回。谢大人如果不信,随便找庄中之人一问,都晓得这便是归雁庄二公子。我本想过几日召开武林大会,让次子认祖归宗,不料这孩子却心生痛恨,他自幼流落在外,受了很多痛苦,不免怨我未尽到为父的任务,不想竟连碧秋也一并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