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眉不由勃然大怒,点手指着何晏之,叱道:“晏之!事到现在,你竟然还执迷不悟!”
沈眉淡淡道:“谢大人实在是多虑了,只可惜,你是看不到终究鹿死谁手了。谢大人不是想救杨琼么?那便到阴曹地府去与他相会吧。”
何晏之尚在谢婉芝的节制之下,沈眉天然不敢轻举妄动,唯有感喟道:“婉芝,你我曾在将军府同事经年,我并非想置你于死地。你运营江南二十余年,莫非就不明白‘可贵胡涂’四个字么?江南之势倾颓,非人力之所能及也。现在上对你,也一定没有戒心。不然,又怎会坐视你在江南道伶仃无援,而不肯动用一兵一卒?婉芝,你之以是穷途末路,只能怨杨真真既无容人之量,亦无识人之明。”
那四个近卫的武功也算是了得,便撤了招式,前后摆布环绕在谢婉芝的四周。谢婉芝嘲笑着看着沈眉,淡淡道:“子衿,这出请君入瓮的戏唱得不错啊。”她看了一眼何晏之,“只是你们主仆之间另有分歧,难怪会好事。实在是可惜了。”
一起狼籍。何晏之胡思乱想间,已经被带到了北边的一处院落。贰心中一怔,这本来竟是曾经囚禁杨琼的小楼。此处,喊杀和打斗之声已经渐远。可见,沈碧秋并没有带领江南八派的众妙手围歼而来,何晏之心中已然有一个笃定的设法:沈眉带他们来这里,确切就是想要谢婉芝的性命,而本身亦是这个局中的一个钓饵,一个能够随时随地舍弃的钓饵罢了。
谢婉芝哈哈大笑,笑声中却很有凄厉之声:“杨琼长得和今上没有涓滴类似之处,沈眉,你就这么鉴定他就是杨真真的儿子?或者,你觉得今上能够号令欧阳长雄爬上龙床吗?”
沈眉道:“是!”
沈眉指着何晏之:“这也是少庄主,你们想造反了不成?”
采绿!?本来这女孩儿还是园中!
谢婉芝道:“你莫非不感觉杨琼的眉眼,与苏小环一摸一样吗?”她呵呵嘲笑道,“你也曾赞美苏小环为风尘侠女,也曾受过她的恩德。子衿,你可真谓不仁不义之极也!”
楼中已空无一人,到处是撒了一地的杯盘器皿,混乱不堪。沈眉走到窗边的一处暗格外,拧动开关,木质的地板收回咯吱巨响,一个四方的大洞便呈现在世人面前,模糊还能够看到有蜿蜒的楼梯直通地下。
楚天阔一愣,皱眉道:“但是少庄主有令……”
谢婉芝点点头:“还请子衿前边带路。”
何晏之死死盯着这个杨琼,又看看谢婉芝,俄然间明白了谢婉芝的言下之意。他上前一步,朝杨琼一拱手,道:“宫主,多日不见,您又清减了。”
谢婉芝昂首看着他,道:“皇宗子曾拜托何少侠求救于下官,可惜下官还是来晚了,竟叫皇宗子受了这般痛苦。”
杨琼一愣,随即道:“你做得很好。”
谢婉芝上前一步,朝杨琼深深行了一礼,声音亦有些发颤:“皇宗子在上,老臣谢婉芝拜见!”
谢婉芝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欧阳长雄也曾救过你,你害死他也就罢了,为甚么,连他的儿子也不放过!”她几近有点歇斯底里,眼圈也微微发了红,咬牙道,“沈眉,你恩将仇报,不得好死!”
谢婉芝道:“好,你随我一同下去。”
谢婉芝悠然一笑:“你我不过各为其主罢了。子衿,不管沈碧秋是谁的儿子,现在,他都是乱臣贼子,大家得而诛之。刘南图一定不晓得,不过坐山观虎斗罢了。你们算尽构造,只怕是为别人作嫁衣裳。你们真的觉得,掌控了江南四族八派便能够颠覆大清的江山?当年南陈的末帝宪宗陈深亦可谓雄才大略,终究也不是被四族出售,落得身故庙毁的了局么?子衿,可莫要步他的后尘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