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芝道:“萧九渊是杨琼的师父,玉虚宫的前任宫主。烈火教和欧阳氏交好百余年,自前朝赵宋末年便是盟友。欧阳间家数代之前也曾有先人入主玉虚宫,执掌烈火教。你曾在九阳宫小住半年,天然见过杨琼的师弟萧北游,他便是萧九渊的独子。萧九渊当年送独子入宫为质,便是为了庇护杨琼。”
谢婉芝仰天一笑,道:“但是,人终有一死。我此生最安静的日子,莫过因而在将军府中做文书的那段光阴。自从我考取功名,踏入宦途,便早已身不由已。今上固然无情冷血,却并非昏聩无能之辈。当年江陵王未尽之事,她亦在做。灭北国,平江南,毕竟要有人赴汤蹈火。当年捐躯了欧阳长雄,现在多一个谢婉芝,也算不得甚么。
何晏之的神情板滞,魂不守舍普通喃喃自语道:“幼年的事,我都记不得了。自我懂事起,就只是沿街乞讨,风餐露宿,食不充饥。我忘了娘长甚么模样,更不记得爹应当是甚么模样,只是朦昏黄胧还记得娘在草舍中喂我吃残羹残羹……我向来都感觉,本身应当是出身于费事之家,约莫是父母死于饥荒,才会流落天涯。”他仰起脸,眼中含着泪,“谢大人同我说这些是为了甚么呢?我明白了本身的出身,天然会痛恨当明天子。你也算是她的虎伥,大人莫非不怕我杀了你以泄心头之恨?”
“沈眉在江南运营了二十余年,我便与他周旋了二十余年。只是,将他赶尽扑灭之日,便是我的死期。”谢婉芝淡淡地笑了,“以皇上的用心,不过是想在江南四族和刘氏外戚间找一个均衡的制约。我的身后,无任何世家的仰仗,无父、无夫、无子,了无牵挂,孑然一身,天然是最好的人选。我早已推测,我身故的那一日,便是江南四族与刘氏一族分裂之日,而终究的赢家,天然是今上。她君临天下二十余年,论诡计和权谋,天下另有谁是她的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