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北游听罢不由得怒发冲冠:“沈碧秋这狗贼好暴虐的手腕!”
谢婉芝不答,只是昂首看了看上方的巨石,咬了咬牙,决然走到方才所站之处,伸手合住那朱砂印。公然,石壁的裂缝再度呈现,隆隆开启,而她头顶的巨石也随之再次缓缓降落。
“丙丁火。”杨琼的声音传来,“谢大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石壁间回荡着杨琼沙哑的声音,俄然间,从隧道的另一端传来了模糊狼籍的脚步声。何晏之道了一声“不好”,还未等杨琼和萧北游站起家,灯球火把已将阴暗的隧道照如白天。沈碧秋阴沉着脸从人群中徐行走了出来,目不转睛地盯着杨琼,随即,嘲笑了数声道:“子修,你果然是在装疯卖傻。”
杨琼淡淡的声音传来:“有谢大人在,定能找到这暗室的构造。”
谢婉芝道了一声“诺”,双膝跪地,叩首道:“老臣即便粉身碎骨,也要让殿下安然无恙。”她又慎重拜了两拜,才缓缓站起家,目光在石壁上不住逡巡,随后,伸出右手,循着八卦的方位细细摸索。垂垂地,石壁之上模糊闪现出一幅古怪的图案,斑班驳驳,仿佛一只龙龟。
谢婉芝极其勉强地暴露一个笑容,她张了张口,仿佛想说甚么,却已经难以发作声音。她又喘气了半晌,终究吐出几个字来:“……殿……下……莫要……妄自……陋劣……老臣……平生……蒙……将军……大恩……为……殿下……而死……亦……死得……其所……”
石壁的轰鸣声愈来愈激烈,震耳欲聋,一顷刻碎石如瀑,何晏之感到小臂处钻心般疼痛,倒是萧北游的指甲掐入了他的肌理,仿佛在宣泄着心中某种狠恶的情感。
隔着几丈之远的石壁中传来的恰是杨琼的声音:“阿北,你来啦。”他的语气陡峭,全不似当日被困阁楼中的懵懂和无措,“沈碧秋用了魇怔之术,阿北,你要想体例找到构造,才气翻开这道石壁。”
谢婉芝艰巨地说道:“殿下……千万……谨慎……千万……远……离……燕京……燕都城……千万……不要……轻信……皇上……千万……”她极其吃力地抬起露在内里的手,仿佛用尽了统统的力量,颤抖着去抚摩杨琼的眉眼,鲜血沾在了杨琼的脸上,顺着他的脸庞缓缓滑落。
谢婉芝会心,伸手将龙龟右上方的朱砂印记一合,只听一声惊天巨响,石壁从正中剖开了一条裂缝。世人先是惊诧,随即不由地喝彩出声。眼看着那石壁将破,谢婉芝的头顶处却缓缓降下一块巨石来。
谢婉芝摇点头,正色道:“只怕来不及了。河图的方位已动,必必要生人的血去祭奠龙龟,不然隧道必定崩塌,到时我们一个也休想走出这密道。沈碧秋埋下这血河图,便是下了存亡咒,非要一命换一命。他想我死,却又不能本身脱手,真是难为他了。”她靠着石壁上的龙龟图案,唇边却泛着笑意,“谢婉芝求仁得仁,无所遗憾。你们退下罢。”
杨琼摇了点头:“不,错不在你。”他仰天长啸一声,声嘶力竭,仿佛要将胸中盘亘的愤激和郁结全数摧毁,“为甚么?为甚么!!”
女子抬开端,悄悄一笑:『你能不畏世俗迎娶我,我亦能与君存亡相随,休咎同命。』
男人柔声问道:『小环,事到现在,你可有悔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