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溪延年霍然起家,怒道:“那也要看杨真真有没有这个本领!”他将拐杖往地上狠狠一顿,“想当年清太/祖、太宗天子尚不能奈我们如何,她一介女流,就能把江南四族连根肃除?”
郁孤辰道:“只要四族同心同德,何惧朝廷的威胁?推举曾贤侄为盟主,亦是局势所趋。我们只求清廷遵循当年的承诺,不要再插手江南的事件,决不准朝廷再设司政史。”他目光炯然看着世人,“朝廷不过是看着江南富庶,想搜刮我们的膏脂充盈府库。谢婉芝在江南二十三年,将我们的盐铁大权悉数收归朝廷,郁氏一族世代运营漕运海运,亦被她堵住了生存。现在她死了,实在是大快民气!”
他身边的一个长须清癯的中年男人亦捻须道:“若要说道权贵清流之门,钟鸣鼎食之家,我们四族高傲宋年间就是第一流的王谢。现在却要服从于那些出世草泽的匪贼徒寇以后,正因为我们一再让步,才有本日退无可退的了局!”
沈碧秋拊掌道:“两位前辈所言甚是。”他感喟道,“只是四派现在人才残落,堂溪氏和郁氏均无嫡支,欧阳氏夙来是四族首级,独一的嫡支杨琼倒是今上的宗子,现在又下落不明。”他环顾四周,“也唯有曾氏,现在在四族当中最为强大,才气独当一面,不知方才的发起,堂溪前辈和郁前辈意下如何?”
叶云舒一向都木然地半跪在地上,现在却缓缓抬开端,蓬乱的头发遮住了她的半边脸庞,眼神倒是板滞而晦涩。曾文杰紧紧盯着她,很久,道:“沈兄,你想如何措置她?”
但是沈碧秋的话音未落,叶云舒已寻着间隙,揽过采芩飞身跃过人群,逾墙而去。
沈碧秋道:“曾贤弟现在是四族的统帅,沈某不成越厨代庖。是杀,是留,还是放,还请盟主明示。”
人群当中不发喝采之声。沈碧秋微微一笑,道:“郁前辈说的极是。谢婉芝一死,朝廷迫不及待地将污水泼给我们,约莫是想寻机将我们四族颠覆。”
沈碧秋点点头:“当日谢婉芝从沈园挟持我父亲逃脱以后,不知去处。最后,官兵在后山发明了她的尸首,清廷竟诬我江南各派□□,伤害朝廷命官。”
沈碧秋吐出一口鲜血,亦喘气道:“你年纪悄悄,竟能将功力藏匿于无形……叶云舒……你哑忍不发,直到本日,倒也……叫人佩服……”
世人见叶云舒脱身,便道这两个女子定然是一伙的,顷刻,刀光剑影,将二人困在当中。叶云舒手持孤叶剑,大喝一声,使开绝技,一时候,世人竟不得近身。她是谢婉芝的对劲弟子,只因她一身武功极是高超,谢婉芝才不时候刻将她带在身边。现在,园中妙手如云,叶云舒并不想恋战,只是将采芩护在怀中,一步一步朝墙角退去。腾挪之间,她眯起眼睛冲曾文杰一笑,道:“你方才问我,是否杀了曾缙。我便奉告你,统统皆是沈碧秋嫁祸于我。我被他用计所擒,关在沈园地牢当中,如何下得了手?”
采芩收回一声凄厉的长笑,道:“这个淫棍!糟蹋了采绿,还凌/辱了我,早该死了!”说话间,她身形明灭,手中的短剑疾疾刺向身侧的沈眉。她的工夫在沈园中亦算是上乘,事出俄然,沈眉躲闪不及,眼看就要被采芩刺中间脉。沈碧秋也顾不上太多,斜身护住沈眉,采芩手中的短剑便直直没入了他的右肩,顿时鲜血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