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从嘉却哈哈大笑起来:“比武之事,一靠武功,二靠策画,是你这小郎君本身三心二意,如何反而怨我卑鄙?疆场之上无兄弟,又何来前辈后辈,小娃娃年纪悄悄真是陈腐之极。”
何晏之又躬身道:“两位前辈仿佛对血衣神功甚为顾忌。但不知这血衣神功到底是何来源?”
来人嘻嘻一笑,拖着步子走进屋内,何晏之这才看清,此人左脚微跛,走起路来一颠一颠的,左手更是缺了三根手指,只见他用残破的拇指和食指取下头上的斗笠,冲何晏之和杨琼懒懒笑道:“两位小友,老夫藏的酒味道如何呀?”
段公嘿嘿笑道:“可贵听到你为旁人摆脱,想来是不普通了。”他转过甚看了一眼抿唇垂手而立的杨琼,“便是你这小子将衙前镇闹得天翻地覆?”说话间,脱手如电,右手那两指直点杨琼的眉心,杨琼身姿一矮,回身避过,何晏之欺身挡在杨琼面前,接下那段公的守势,道:“前辈,我这兄弟也是不得已,且并未真正伤人道命,还请部下包涵。”
段从嘉微微一笑:“云梦蝶的本名,复姓百里,名追云,她与我父亲段景仪乃结发伉俪。南陈末年,我父亲削发,百里追云远赴塞北,嫁给了当时的渤海国主赫连天哲,又生下王子赫□□,最后竟成了渤海国的太后。她并非不知所终,而是死了。”他顿了顿,低声道,“衙前镇闹鬼,有人吸食人血,这本就是血衣神功的练功法门。一时之间,我觉得,她竟然没有死。”他闭目一笑,“公然是我多想了,一个死去六七十年的人如何能够复活?她若没死,以她的脾气,又怎会甘心冬眠于世数十年?百里追云所到之处,必然是血雨腥风、杀孽重重,她此生最大的欢愉,就是让天下统统的人都不欢愉。”
何晏之现在唯有唯唯称诺,他想到这段、陈二人隐居于此,倒是过得萧洒称心,俄然间又想起里屋独一的那张床榻,随之环顾四周,见屋舍温馨,不由心念一动,但觉面前这位陈公同另一名段公之间干系绝非普通。他因而看了看坐在一旁的杨琼,发明对方亦看着本身,四目相投间,仿佛时候已然凝固,杨琼不由一愣,赶紧将头别了畴昔。
如此一刻钟下来,何晏之在杨琼的指导之下,已与段公拆了百余招,垂垂开端气喘吁吁,力有不支。段公倒是兴趣勃勃,越战越勇,杨琼双眉微锁,苦思冥想,仿佛甚为忧?,陈商终究开口道:“从嘉,别再玩弄人了。我早与他们交过手。”他又指着杨琼道,“他练的固然是血衣神功,倒是欧阳氏的嫡派先人,亦是当明天子的宗子,与百里追云没有任何干系。”
段从嘉道:“这两个后生甚为风趣,我不过尝尝他们的工夫罢了。谁想这小娃娃竟这般当真,实在是好玩得紧。”说罢又哈哈大笑起来。
陈商的脸却蓦地红了,面有不悦,放动手中的酒杯,道:“家里来了客人,说甚么疯话!”
段从嘉笑道:“这话老夫爱听。”他拊掌大笑,“孺子可教也。”
何晏之内心一闪而过:本来此人叫段从嘉,恍忽间,左肩却中了那人的一掌。他不由今后发展了数步,身子蓦地撞在墙上,只感觉五脏六腑如翻江倒海普通,口中有血腥味泛了上来,神采顿时煞白。杨琼愤然上前,面有喜色地看着段公:“我们敬你是前辈,你却趁机偷袭,实在是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