氛围冷冽清澈,六合一片澄净,仿佛昨日的乌云翻滚只是幻觉,四周翻飞的鸟雀都不见踪迹,只剩白茫茫的大地一片苦楚。他们的马儿正悠然踱步,低头啃着雪下的草根,伸展僵卧一夜的筋骨,华筝坐在火堆旁的一架马鞍上,一面把雪块丢在锅里烧开,一面在火上烘干靴子,她惨白的脸被火光染上淡淡红晕,一黑一黄两条大狗争着把冻僵了掉落地上的鸟雀叼来她脚边,摇着尾巴,煞是欢畅。
她带着厌倦麻痹的神情吞了两口烈酒,精力仿佛略微好些,也奋发了起来,指着这块高地背风处的一片一人高的草丛,“去割草,割出够一个帐子另有几匹马躺下的处所,四周一圈的草留着,只在南边留个口儿!”
远远还能闻声湖水的吼怒,风却一下子停了,仿若先行探路的细碎雪花悄悄飘洒,再走出几步,就见旋风骤起,挟着大朵大朵的雪花扑头盖脸地压来,此时髦未傍晚,六合间却昏黑如同入夜。
约莫过午两人到了捕鱼儿海子,便是先人所称贝尔湖。只见铅灰色的湖面一望无边,波澜澎湃水鸟翻飞,与青山绿水船只交叉的太湖水乡比拟,别是一派苦楚的北国风情。两人刚从密匝匝的芦苇丛中走出,蓦地瞥见这一片浩浩汤汤,不由得心旷神怡,站了半晌,华筝体力有点不支,便坐到一块黑石上,脚尖一翘一翘地指着拍岸的湖水,“变幻的云,腾跃的火,活动的水,这三样是永久看不腻的呢。”
“该来总会来,我们持续走吧。”华筝收回目光,杨康便收起帐篷,把行李安在驮顿时,又把华筝抱上马,她不一会就昏昏沉甜睡去。
“只能在这儿过夜了。”华筝说,强撑着跳上马检察地形,这时马都也惶恐起来,喷着响鼻不断地蹬踏空中,杨康费尽尽力量方才牵住,他大声喊道,“能撑畴昔么?”
不知过了多久,杨康蓦地惊醒,肚子饿得咕咕叫,四周黑漆漆,身边的人也不知所踪,他惊叫起来,“华筝!”
四周鸟雀喧闹,听着非常吵,他低头看华筝,见她还是睡的安稳,许是又昏畴昔了。这时一群大雁劈面飞过来,可贵还是整齐的行列,只是飞得很低很低,几近贴着空中,和他视野刚好平齐,等飞近了才又高高飞起,堪堪超出他头顶,重又规复本来的队形,贴着地飞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