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谦一改先前的和颜悦色,长眸寒光偏露,语气冰冷地怒斥道:“大胆贱奴,竟敢质疑奉常司的宗卷记录?!这几年哪有秀女来自赵国津观!!的确一派胡言!”
窦漪房满心打动,紧紧地切近他,埋首在他的肩窝里感受他身上最逼真的温度。
宫魅心尖一动,低下头,悄悄地吻走她的泪痕。
“薛大人,您是不是说错了?奴婢明显是赵国津观县的秀女,不是来自代国的!如何会被赦遣到代国去了呢?大人的宗卷是不是那里搞错了?”窦漪房不成置信的几次向薛谦求证。
“你是说,窦丫头的宗卷中的乡籍被改成了代国?”他问得安静,波澜不惊。
“阔别赵国,藏身外埠,非常安然。”只言片语,却字字铿锵。
真的吗?她真的有机遇出宫回籍,回到哥哥的身边,回到安静安宁的津观县!狠恶的情感在心口涌动,不觉热了眼眶……
未央宫,一个让她又恨又爱的处所!
常喜觉得她是因为没法回到赵国而悲伤落泪,实际上她担忧的是津观县金溪村十几条性命的安危。她魂穿来到汉朝,在金溪村糊口的那段短短的日子,是她最清闲欢愉的日子。
刘恒打了个手势,让他们退下,眺望窗外愈渐深沉的夜色,任由心中的牵挂飘向宫中那抹娇小的倩影。
未央宫另一端的金华宫内,刘恒负手望月,沉寂的脸庞看不出心中起伏的情感,月华下的侧脸俊美无俦,星眸里似隐波澜。
“津观县没有出过秀女!”“长乐宫中向来没驰名叫清莲的宫人!”“奉常司的宗卷说你是代国人就是代国人,绝没有错!”……
温热的气味在耳边吹拂,悄悄地将她拥入怀中,驱走冰冷的氛围。
常喜冲动地抱起窦漪房,嘴里嚷了一遍又一遍:“丫头,丫头,你能出宫了!出宫了!”
冰冷的脸颊蓦地一暖,暖意中转心头。
此次一别,相见之日不知何时,窦漪房的心不觉戚戚然。
窦漪房恍然大悟,终究明白过来了!难怪这几天合适出宫前提的宫人们络绎不断地偷偷捧着荷包子往奉常司里跑,本来就是想走后门,把本身的名字往前挪一挪,加快出宫的安排。
窦长君谦恭儒雅,村民们浑厚和睦,对她更是心疼有加,如果他们因为宫廷的斗争而遭到连累的话,教她如何放心!
“这都是真的吗?”直到现在这一刻,窦漪房还是有点不敢信赖。
常喜将跌坐在地上呆若木鸡的窦漪房扶了起来,趁四下无人之时才敢凑到她耳边悄声安抚。窦漪房心乱如麻,耳边只要嗡嗡嗡的声音,听不进半个字。
吕后既然有体例擅改宗卷,扼杀清莲的记录,就必然会想体例对远在赵国的津观县动手。她和清莲是从金溪村里走出来的,十几个村民、几十双眼睛都能够作证!
“大胆贱婢,休再多言!奉常的宗卷名录上写得清清楚楚,你就是来自代国的秀女,跟赵国没有一点儿干系!长乐宫中更没驰名叫清莲的秀女,不要再在这里胡言乱语!”
暖和的温度从火线渐渐地靠近,苗条的手指无穷轻柔地抚上她的脸颊,悄悄拭去方才滑落的一滴泪。
他覆上胸前的小手,靠近唇边悄悄一吻,凝眸看向她清澈的眼眸,眼神果断而和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