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满皱着眉,道:“娘娘已经叮咛下去,太医所等下就派人来帮你看诊。今后病了别乱熬,人毕竟是肉做的,不是铁打的。”
“主子拜见娘娘!”
菜鸟一枚,千万别让老鹰给吃了!
清晖把头偏扭,眼睛看向窦漪房。常满猜疑地看了她一眼,不敢肯定,“你是说这个小丫头?”
又一阵疼痛从脚上传来,吕后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常满仓猝对窦漪房打了个手势,让她上前服侍。窦漪房身子半起,哈腰前行,快步走到吕后侧旁,扶住她的手臂,让她渐渐地坐到地上去。
“她?!”长眉轻挑,猜疑的眼神和常满刚才的一模一样。
清晖这话说获得没错,固然窦漪房的躯体只要十五岁,但借居在内里的毕竟是魂穿而来的蒋悦,办事进退之道天然比无知懵懂的豆蔻少女更胜一筹。
虽说吕后不在椒房,但并不代表窦漪房便能够无所事事、吃喝讥笑过日子。对窦漪房来讲,在未央宫的当差的日子,比起当年读书时插手军训的日子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嗯!”常满伸颈看了床榻上的清晖一眼,瞥见她正勉强本身起床施礼,便出言禁止,“病了就别乱动,伤了身子可又要烦着娘娘了。明日便是先帝的殡礼,你就别在这时候添乱。”
“嗯……”吕后跪坐在摆放祭品的案台前,应了一声。大殿内的氛围凝重阴沉,与四周满点的烛火构成光鲜的对比,窗外雨声霖霖,夹着冰冷的夜风送入室内。
可惜窦小妹的脸长得清丽美好,现在的她在常满和清晖的眼里看起来反倒更像是文静暖和。
正三品以下的宫女是没有资格传召太医的。她让窦漪房向管事嬷嬷请了假,歇息到第二天早晨,身材还是不见好转,躺在床上咳得连觉都睡不了,两颊通红,身材滚烫。
每天卯时起,管事寺人和嬷嬷就会定时过来,指派宫内各个女婢同寺人每日的事情任务。担水、打扫、置物、送信、传言、学礼法、学文书、学端方、学应对……长长的事情清单,十只手指都数不过来,更别说是在这个换朝更迭的非常期间,窦漪房几近从破啼一向忙到亥时才气歇息。
“启禀娘娘,清晖虽身染急病,不能前来服侍娘娘,但保举了一小我为娘娘分忧。”
窦漪房也不晓得本身是运气太好,还是运气太不好,竟然好死不死地被吕后点名,当场留在椒房里当差。头上的称呼,也从秀女换成了五品青衣女婢。女婢无从品,只是皇后宫里打杂的婢女罢了。
吕后紧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涓滴的神采,不知是揣摩她是真情还是冒充,或是真的偶然在这个话题上再多言半语。窦漪房当然不敢暗里测度圣意,前次不过是觑了一眼,就休咎未卜地被留在椒房,如果现在又多瞅一眼,搞不好吕后会恼羞成怒,直接把她拖出去撕了。还是乖乖干活,配当代经常说一句话:die!
窦漪房跪了下来,遵循清晖所教的礼节,温声道:“贱婢漪房叩见娘娘!娘娘万福金安!”语气不卑不亢,声音圆润清脆,好像粒粒珍珠落玉盘。
和椒房里当差的大部分宫人一样,清晖沉默寡言,办事谨慎利落,该说的话很多说一句,不该说的话也未几言半语,固然只是个四品恭使宫人,但在椒房中还是有必然的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