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帝刘盈即将迎娶鲁元公主的掌上明珠的事情一宣布,朝野高低无不为之震惊。这是闻所未闻、有悖人伦之事!本来宗族之间联婚是极其常见的,但是亲娘舅迎娶未成年侄女的事情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未央宫送来的聘礼足足运了三天,富丽丽地占满了公主府的三个院落,吕后以太后的姿势宣布了她对这个媳妇的宠嬖。宣平侯张敖乐得不成开支,自从被贬谪以后,要不靠这驸马的头衔,他在长安城连个屁都不是。现在一跃成为新帝的岳父,堂堂国丈之名就充足让他耀武扬威一辈子了!
吕后一声令下,便带着常满、倚玉、窦漪房等椒房中的近伺前去鸣銮殿。她们人才刚近殿旁,内里便传来吵杂的声音,乃至还能听到扔掷金属器皿和木制家具的声音。在宫人们战战兢兢的劝止声中,一把清脆的声音划破天涯。
“吕雉违逆天道,定遭天谴!恶妇当道,弱帝无能!我就要在这里谩骂你们吕氏不得好死,断子绝孙!刘氏天下定灭于吕!”
吕后挑眉,眼睛斜斜地睨了常满一眼,“小喜子何事如此惶恐?”
“戚氏无德犯上,所言所行动世人之不道,依法当枭首示众。念其曾奉养先帝多年,今赐以髡发之刑,以示惩戒!本日起,锦衣褪尽,仅着麻衣,打入永巷舂米,不再以先帝宫妃之礼待之!”
肝火不竭地在吕后的身上积累,眼看就要发作的时候,戚夫人蓦地朝她身上吐了一口唾沫,扑灭起焚天的肝火!
自从戚夫人被囚禁今后,她自是不甘。回想当年先帝活着之时,本身是如何地光荣万丈,宠冠天下,乃至连吕后都不得不忌她三分。未料高祖天子骸骨未寒,她和儿子在宫中的职位就一落千丈。
常满侧身回道:“回娘娘的话,是……戚夫人大闹鸣銮殿,还大逆不道地在唾骂太后及惠帝。”
“主子不知。传闻她还拿着剪子刺伤了服侍的宫人,大师都快捉她不住了!”常满把常喜方才说的话,向吕后又说了一遍。
先不说鸣銮殿的宫人奴婢、俸禄犒赏被剥夺大半,仅能保持根基的起居糊口,她乃至踏不出鸣銮殿半步,连保卫的保护也能对她大喊小叫,没给她半点先帝嫔妃的尊敬。
她命令道:“起驾前去鸣銮殿,本宫要亲身治治阿谁不知好歹的贱人!”
“给我狠狠地打!”底子不消吕后开口,光从主子的神采,常满就晓得了她无声的号令。
瞥见如许一个美人被如此辱打,再回想起传言里她在未央宫中得宠风景的日子,窦漪房不由概叹后宫争斗的刻毒无情,更果断了本身要尽快设法出宫的动机。
“诺!”常满拂尘再扬,倚玉带着两位四品恭人一左一后抡起胳膊,毫不顾恤地往戚夫人的脸上狠狠地扇去。噼里啪啦的声音,窦漪房听着都感觉痛。
戚夫人却不肯意屈就,哪怕洁白无瑕的脸庞已经又红又肿,嘴角乃至还排泄了血丝,一张小嘴仍然不断地张合,吐出一串又一串最暴虐的谩骂。
早上,奉常派来的各处掌司卖力教诲各项宫礼,如何坐、如何走、如何站、乃至后宫中各种应对之道,都是她必须紧紧牢记的首要内容。中午,宫中少府派来宫人,为将来的皇后娘娘度身试衣,上至大婚号衣、朝拜正服、平常宫装,下至饰品胭脂,都要重新量身定做,小张嫣还得记着甚么时候该穿甚么衣服,配如何样的饰品,不能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