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后顺着他的目光瞧了窦漪房一眼,道:“这是本宫的四品恭使宫人。不知先生是为何意?”
“谢娘娘!”悟念子不卑不亢地立在吕前面前,侧身再向在场的众位王子、王妃施礼。行动、言语有如行云流水,比普通的宫人还要流利文雅,不说还觉得是入宫多年的文官。
薄姬眉头轻蹙,这个称呼她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过了,“魏国已经不在,我也不再是魏氏王室的薄夫人。”
凌模两可的答案,堵住了吕后的嘴,也缓了世人的心。
悟念子双膝膜拜,道:“草民悟念拜见太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声如洪钟,铿锵有力,金声玉润。
此言一出,世人全都倒抽了一口寒气。如果悟念子说了哪位“贵不成言”,带来的恐怕只要血光之灾!
俄然,悟念子的目光落到了窦漪房的身上,神采瞬息一变,目光紧紧地锁在她的脸上,通俗的眼神如同两口深潭,深不成测。
吕后不解地问道:“先生此话何意?”
在长途跋涉的劳累之下,吕后早早就睡下了,窦漪房偷了个空,鬼鬼祟祟地摸到了悟念子暂住的配房,筹算实施本身拷问高人——哦,不,是就教高人——的打算。
“本宫素闻先生善卜卦、能知畴昔将来,特地过来就教先生,还吝见教。”
薄姬笑了笑,道:“如何会不记得呢?你师父说我是国母之相,将会诞下帝王天子。这一句话都不知哄得魏王有多欢畅,接连好几个月笑得都拢不上嘴呢。可惜啊,许先生看错人了。魏国瞬息亡国,魏氏王室已经不复存在了。想我虽为高祖妃嫔,但在未央宫中长年无宠无势,又如何能够会成为天子之母呢?”她的处境和当年宠冠后宫的戚夫人比拟可谓天渊之别。
悟念子正色道:“沧桑变幻,您仍然是吴念心中的主子。当日在魏国,微臣在山上遭受狼袭,要不是魏王相救,早就丧命在狼牙之下,那里另有机遇活到明天。”
“夫人,多年未见,您还是跟当年一样呀。”金声玉润,窦漪房认得出来,这是悟念子的声音。
“吴念本日所见,代王目光如炬,天庭饱满,印堂平隆,山根高挺,浓眉星眸,两眉间模糊现有龙气,此乃真龙天子之相。本日在堂上,吕后咄咄逼人,臣才没有以实话相告。”
悟念子摆动手,戏言道:“本日天机已经泄漏得够多的了,再说下去只怕老天爷都看不过眼。骊山风景娟秀,七巧将至,各位娘娘女眷何不畅游山川,乐享佳节呢?”
吕后的嘴角向上一扬,仿佛对他的答复非常对劲,“依先生所言,大汉天下定可千秋万载,传承万世了?”
“一晃多年,竟未猜想会在明天如许的场合下又能再遇见你。”白衣女子渐渐地转过身来,借着微小的月色窦漪房看清了她的面貌,竟是代王刘恒的母妃——薄姬。
夜幕悄悄地来临大地,几点星光缀在天涯,调皮地眨着眼睛。夜风吹拂,带来阵阵凉意。
“统统都是天命。先生卜卦平生,看尽命数,又岂有不明白的事理。”事情都过了那么多年,转眼数十载,沧海已为桑田。
薄姬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各式的无法:“当年魏国幻灭,战乱当中,薄姬深陷囹圄,本身难保。现在一别多年,统统都已经物是人非了。”
吕后凤目偏转,冷冷的目光向在场的诸位王子扫了一圈,再问:“那依先生所言,明天来的诸位王子面相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