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吕沁眨了眨眼睛,灵动的双眼落在刘恢身上,就再也移不开了。她是吕产的女儿,本年才十四岁,第一次伴随父亲进宫赴宴。本还觉得这些诸侯将相会像父亲军中的将士一样,三大五粗,不解风情。谁知却赶上了清俊脱俗的赵王刘恢,提及话来温润如玉,操琴的姿势就像画里走出来的神仙普通,一颗悸动的芳心无由地狂跳着。
钱诺很快就把事情安排好了:沧池旁的水榭上,鲜衣美婢,诸侯将军,齐聚一堂。宫中的乐工弹挑出婉转的乐声,为夏末的静夜增加了几分喜庆的欢畅。
“曹丞相存候心,阿恢固然鄙人,但爱民如子这四个字是时候不敢忘记的。明日阿恢将入宫谢恩,不知有没有甚么需求重视的处所,还望丞相指导一二?”
“不过,如果说到要谨慎的事情,老臣倒有一句话想说。”曹参顿了顿,持续道:“太后喜以姻亲配对来保持吕氏的外戚权势。吕婠和吕姝均在她的安排下,嫁给了高祖天子的王子。鲁元公主的亲女张氏进宫当了皇后,吕媭的女儿樊氏嫁给了营陵侯刘泽。公子恢的正妃萧氏归天今后,尚未婚配,恐怕太后成心为你再配良缘。”
吕产看了女儿一眼,道:“赵王刘恢琴艺高超,当年宫中乃至传闻他的琴声不但能招蜂引蝶,就连树上的黄莺都能招来为他和音。明天能听他操琴一首,实在可贵啊。”
“既然丞相都这么说了,阿恢也不矫情多言了。依丞相所见,太后娘娘俄然把赵国赐赉了我,真正的企图究竟是甚么呢?”刘恢内心明白,本身一无功劳,二无宠任,何德何能能够获得赵国这一块肥肉呢?
惠帝表情大好,让人连连送来几壶美酒,直劝刘恢多喝。刘恢也不好杯中之物,酒过三巡,超脱的脸庞上多了几分红晕,衬得黑亮的明眸更加动听。
高祖的话,吕后时候服膺。以是当萧何病逝今后,她便遵守高祖的遗训,擢升曹参为大汉左丞相,立为惠帝的肱股大臣。
“阿恢和飞絮情投意合,两情相悦,早许了相互独一。贵爵将相、繁华奢糜,都不过是场过眼云烟。如果能让我挑的话,我甘愿放弃将王之位,只求与钟情之人平高山相守平生。”
曹参固然对吕后的所作所为很有微言,但深明大义,深知惠帝刻薄仁义的脾气,故此,恭恭敬敬地接管了丞相之职。
刘恢面露难色,道:“不瞒丞相,阿恢早已心有所属,太后如有此意,阿恢只怕要孤负圣意了。”
刘恢试弹了几下,稍稍作了些调剂,定必然心神后,长指再次抚上琴弦。弹奏出幽咽动听的琴声。一曲《清心调》如轻风吹拂竹林,更若溪水流淌而过,冲刷了人们心中的暴躁,带来阵阵身心镇静。
钱诺让乐工筹办好一副五弦古琴,再点上月麟香,袅袅的暗香缓缓升起时候,就只能刘恢入坐献艺。
“公子这是那里的话?您是高祖的王子中最聪慧灵敏的一个,高祖在位时,还常常奖饰您是他最谪仙的王子,那里轮到老臣教您宫规啊。公子这话羞煞老臣呐。”曹参这话说得倒是真的,高祖诸位王子中,舞刀弄剑的多,却没有一个像刘恢如许风采翩翩、儒雅脱俗的。
分封诸侯,是非常光荣的大事,更是天子御赐的恩典。刘恢接旨今后,不敢担搁,立即出发奔赴长安谢恩。达到长安以后,他没有立即进宫面圣,在宫外的府院里稍停了数日,美其名曰是安设筹办,实际上是等曹参过来,先探一探未央宫的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