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骜冷目一瞥,甚么话都用不着多说,常喜就像一只被戳破的纸灯笼,一下子焉了下去,声如蚊呐:“喜子我只是有话直说……”
薄姬不受宠嬖,刘恒淡薄权力,在未央宫因为吕后和戚夫人之争最风起云涌的时候,这对寡淡的母子反而独善其身,觑得一方安宁。
窦漪房顿时语塞,常喜说得对,先是狼口相救,再是和亲遇袭,要不是得刘恒之助,她估计早已经一命呜呼,等不到回宫的一天了。
在代王宫的时候,宫魅还能隔三差五地乘着月色呈现,可当步队正式出发今后,宫人们来往多杂,宫魅呈现的机遇就少了很多,窦漪房不由感到失落。
“公主殿下……”千言万语不知从何提及。
不一会儿,红影盈动,刘敏从屏风后款款步出,头上没有戴上盖头、凤冠,任由一头青丝披垂而下,如同黑丝普通亮光动听。
“哦?是吗?”呼延骜用心左顾右盼的模样,仿佛在寻着甚么似的,道:“既然公主在细心打扮,华帐内如何一个服侍的人都没有呢?”
这对耳环是琅琊王进贡的珍品,也是此次和亲嫁奁中最贵重的金饰之一。
从这一刻起,刘敏剪下最后的情根,含泪与汉绝!
呼延骜双手抱胸,傲气的目光自上而下地打量了刘敏好几遍,嘴角几分噙着意味不明的笑意,不知内心在策画些甚么。
“这么标致柔嫩的耳垂,配上东海赤珠恰好。琳琅公主为这对耳环找对了仆人,目光真不错。”呼延骜一边说,一边爱不释手地搓捻着那只小小的耳垂,仿佛在赏识甚么珍宝似的,冰冷的绿眸中竟闪着一丝柔光。
呼延骜拱手作揖,恭请辞职,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窦漪房一眼,才回身拜别。
这时,窦漪房娇俏的声音在刘敏身后响了起来:“公主殿下,您要的倾城双凤髻还没弄好呢,奴婢这就叫喜子多筹办几套头饰让您挑挑。”一边说一边挽起刘敏长长的裙摆从背面走了出来,手里拿着小木梳,一副当真服侍的模样。
常喜撇撇嘴,反讽道:“切,要不是代王殿下,你早就到阎罗王那边报到去了,另有机遇在这里说长话短的吗?”
常喜只感觉一滴汗从本身的额头滑了下来,喉结高低滑动,不自发地吞了口唾沫。
母老虎不发威,你还当是y!
一把清冽的声音在华帐的屏风后响起,清脆而不失威仪,“大汉重礼,男女授受不亲,将军硬闯公主华帐,是为何故?!”
呼延骜冷冷地瞅了他一眼,底子没有把常喜放在眼里,大手往上一扬,撩开华帐,直接就闯了出来。
刘敏到底是营陵侯府里含着金汤勺长大的令媛大蜜斯,面对呼延骜的目光仍然保持住公主该有的威仪,清秀的下巴往上扬起,精美的五官凸显出与生俱来的贵气。
待他分开了华帐以后,刘敏闭上眼睛,泫然泪下。大汉公主的自负和严肃,容不得她在外族将军面前表示出一丝丝软弱,直到现在这一刻,才气宣泄出哑忍已久的哀思。
刘敏轻拭眼角,忍下心中的酸楚,强自暴露一丝笑容,“此次一别,不知何时才气重回大汉。丫头,归去今后,你记得代我跟恒哥哥道声谢,他对我和建哥哥的大恩大德,敏儿没齿难忘!”
刘恒低调而面子地措置好刘建的丧事以后,接着又马不断蹄地偕同代王妃吕姝,带上丰富的贺礼,出发长安,赶赴未央宫道贺。至于两个小公子因为年纪太小,则由留守代王宫的薄姬和曲娘代为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