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霓裳忍住，对司夫人微微一笑，欣喜道：“夫人不必担忧，真的没事。我摸过了，并无骨折。”
“去去去，少在一边起哄。”司夫人瞪她，“你是本夫人的丫环，站哪边啊？”
玉春同妙红谨慎翼翼虚扶着沈霓裳，紧跟厥后。
司夫人却视若未见，拢了拢袖，神情淡然冷冷：“至于夫人说我娘害的司家家破人亡——这是我爹甘心的，我娘虽是狠心，可到底是我爹骗了她。他找了她十三年也不肯罢休——这只能是命。若论错，我爹有，夫人也有，我娘已经甚么都不要了，夫人还想恨她，也没甚么意义？夫人无妨问问自个儿，到底是恨我娘害了司家，还是恨我爹眼里只要我娘却没有夫人——”
“我爹不傻，我能看出的，他莫非就不晓得？”司夫人全然不睬会司云生，气愤已近临界点，她靠近抓起司老夫人的手腕朝身前一猛拉，低低而笑，“本日这一杖就看在你虽是自作自受也不幸了半辈子的份上，若再有下回，你练过工夫我晓得，可我有的是银子——你晓得的，我爹给了我半个司家，江湖上你如许的一条命可贱得很，我的银子充足买上百条！外室女也好，甚么也好，进了我司倩娘的门就是我司倩娘的人，你若敢打她的主张，我就敢让全部司家来赔！”
沈霓裳也好笑：“夫人仙颜如此，如果天下的白发人都如夫人这般，不知有多少人情愿做这白发人。”
“夫人这般恨我娘也恨我，还想让我将女儿嫁回司家，不觉着好笑么？”面对着几近是咬牙切齿狠厉的司老夫人，司夫人笑意讽刺，“明眼人不说暗话，夫人也莫要说当年。本日我们无妨将话敞亮了说。如果夫人至心想接回我娘，为何挑在我爹出海的时候？夫民气机深远手腕凌厉，探听我和我娘的景象只怕不是一日两日，我娘是何种性子，想必夫人早就心中稀有。我娘走了也是如了夫人的意，不是么？再说，夫人说未曾苛待我，我自小就不是个和婉性子，方才回司家的时候，夫人不是让我练了一个月端方？厥后等我爹返来，我直接就同我爹说了，厥后夫人才当看不见我。我说得可对？”
“九年前，她当着一干人的面骂我娘谩骂于我，我便发誓不再理司家。现在我犯贱破誓，本日也算自个儿报应，”司夫人眸光定定看着，“从你祖父身后，司家就同我没了干系。从今今后，只要司家不惹我，司家便再不与我相干！我是何种性子你该晓得，记好我说的话！”
妙红抿唇偷笑。
“贱婢——”司老夫人忽地暴起，挥起黑沉沉的拐杖向司夫人腰间扫去！
“你的好祖母看不上五千两，想做亲——”司夫人嘲笑连连，“她这是把我司倩娘当傻子呢！”
“还不叫他谨慎些！赶那么快何为！”司夫人带着怒意喝了一声，“同他说直接去医馆！”
再听老大夫说肩胛骨有骨裂，百日以内不成动力，不然结果可大可小，司夫人面如锅底，冷着脸只让大夫拣好药开。
司老夫人怒瞪老眼还欲张口怒骂，司云生伸手在她颈后一按，她便蓦地闭眼软倒下去，司云生唤来门外男仆，让其同他母亲一起将司老夫人送到后院。
这老女人公然会武！
忍住一阵一阵涌来的痛感，她几分当真地阐发道：“她走过来的时候我看出她会武，那拐杖是阴沉木的，质地坚固分量极重，你没有防备，如果打中，结果定然严峻。我有筹办，也计算好了。我撞畴昔是对着拐杖中部，力度起码轻一半，我再跟着转又卸了一些力，茶几撞到她，除了反对她还能让她重心倾斜，此际我恰好能够用右手去抢她拐杖。她年纪大，内力也就普通，我们人多，玉春力量也不小，只要封住她的兵器，就不敷为惧。就是司云生不出去，再等半晌，我同玉春也能抢下她的拐杖。”停下，对下属夫人的眼睛诚心，“我都计算过了，不会有大的事，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