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终究，司云生又惊又怒冲了出去，一把抢下司老夫人的拐杖，“祖母这是做甚么？”
“贱婢——”司老夫人忽地暴起，挥起黑沉沉的拐杖向司夫人腰间扫去！
沈霓裳悄悄叹了口气。
司夫人只当他不存在，美艳面庞冷若冰霜，抢先走到前面。
再听老大夫说肩胛骨有骨裂，百日以内不成动力，不然结果可大可小，司夫人面如锅底，冷着脸只让大夫拣好药开。
司老夫人死死盯着司夫人，眼神怨毒。
衣物揭开，青肿淤血的肩头已经肿了两指高，全部左肩仿佛一个乌黑发亮的黑馒头，中间一道特别高耸，破皮处血迹排泄。
司云生暴露讶然。
“姑姑——”他追上去，“姑姑莫要气恼，祖母她，她……”
从司老夫人的暴起到此际的两厢对峙，说来话长，可实际不过的电光火石几息之间！
两个丫环只来得及惊叫一声就呆愣住，脑筋根本来不及收回指令，直到两厢对峙的这一刻，才回神扑上来，妙红将司夫人挡在身后，玉春冲上前帮着抢司老夫人的拐杖。
“去去去，少在一边起哄。”司夫人瞪她，“你是本夫人的丫环，站哪边啊？”
妙红从速探首对车夫叮咛了几句。
上了马车，司夫人神采不好，大师也不敢吱声。(未完待续。)
“你不知你祖母要给你许婚事？”司夫人斜视他，神情挖苦。
司云生摇首，神情诚心：“云生确是不知，祖母一早就将下人打发，也不准云生在场。祖母这些年——”顿住，哀伤几分，“脾气变了很多，便是我母亲也害怕很多。云生一向在院门外，闻声声响才出去……”
“你的好祖母看不上五千两，想做亲——”司夫人嘲笑连连，“她这是把我司倩娘当傻子呢！”
司夫人瞟她一眼，没好气道：“晓得你聪明，这回就算了，再算得准，也有人算不如天年，我可不想才拣了个女儿返来就白发人送黑发人，你给老娘好好的！”
她不能躲！
“夫人这般恨我娘也恨我，还想让我将女儿嫁回司家，不觉着好笑么？”面对着几近是咬牙切齿狠厉的司老夫人，司夫人笑意讽刺，“明眼人不说暗话，夫人也莫要说当年。本日我们无妨将话敞亮了说。如果夫人至心想接回我娘，为何挑在我爹出海的时候？夫民气机深远手腕凌厉，探听我和我娘的景象只怕不是一日两日，我娘是何种性子，想必夫人早就心中稀有。我娘走了也是如了夫人的意，不是么？再说，夫人说未曾苛待我，我自小就不是个和婉性子，方才回司家的时候，夫人不是让我练了一个月端方？厥后等我爹返来，我直接就同我爹说了，厥后夫人才当看不见我。我说得可对？”
“你！”司老夫人睚眦欲裂，状若厉鬼。
“不是夫人的错。”沈霓裳摇首，“夫人已经好久没见她，又那里晓得她会这般行事。九年前，夫人父亲尚活着，她也多有哑忍。而后夫人也就相处过那一回，人的猖獗和偏执是会越来越深的。于我而言，反倒是光荣本日能来。”
此时，那茶几也恰好撞到司老夫人腰间，将她身子撞得微斜重心失衡，沈霓裳趁此咬牙用力一扯，司老夫人恶狠狠地瞪住她，乌爪般的五指死力扣紧——两人都拼了命，竟是平分秋色，光芒暗哑的黑漆乌木拐顿时对峙在半空，谁也不能动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