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人志大才疏只看面前,行事莽撞,毕竟还是烂泥扶不上墙。
可心中不管多少气愤,凌飞是打着奉上谕的名号而来,他也只能忍下。
将本身心中的游移不决一点一滴抹去,他的眸光再度果断。
穆东恒踱步到窗口,将半开的窗扇推开,措不及防的,一大片绽放在深绿中的蓝色胡姬花蓦地映入他的视野,蓝中带紫的光彩,娇怯婀娜中也不失高雅端庄。
穆东恒统兵二十年,又难道等闲之辈,那里能被凌飞这三言两语就吓归去。
于光蒲伏在地,肥胖的身形正瑟瑟颤栗,实足做贼心虚模样。
穆东恒心中嘲笑一声,但心中也明白,似凌飞这等身份,身边定有习练了藏匿工夫的暗卫此际守在一旁。
“东恒,都雅么?……才不娇气呢!……你别看它长得娇气,宫里的伺花姑姑说了,这花就算在穷乡僻壤也能着花……东恒你看,这花内里两个花柱靠在一起,有不风趣?伺花姑姑说这是花里的伉俪呢……讨厌,人家那里是这个意义……”
凌飞唇角不折陈迹地勾了下,略略敛容,不卑不亢见了一礼后,道:“子洵本该早向将军存候,可一到府中就听闻穆少爷性命垂死,子洵此番来云州前,陛下特地召见子洵,道一向未曾得见外甥,心中非常顾虑,叮嘱子洵定要抽暇上门拜见,传达陛下的思亲之情。子洵本日才得空,却没想到竟然是这般景象。如果穆少爷有何闪失,子洵如何能回宫复命?心急之下,权宜行事,还望将军包涵。”
穆东恒转首看他:“是又如何?”
于光悄悄眼角余光瞄了一眼,恰好瞄到穆东恒闭眼,贰心中一喜,口中却更加凄婉三分:“当年环表姐带信说将军负言,要带着远之来投奔。家母让小的前去驱逐,小的去了后,环表姐却只让小的接了远之走,说是要再等将军一回,同将军说清楚。让小的第二日再去接她,没想到的事,第二日小的竟去迟一步……那些歹人分开时还在唾骂环表姐自不量力,竟敢同长公主抢男人……环表姐说放不下远之,小的对环表姐发誓定会好都雅护远之长大成人,正信当时年纪小不明白,可没想到正信应下后,环表姐就咬舌他杀了……将军啊,环表姐虽是未提及将军,可她去的时候,可一向看着将军府的方向……”
商子路笑着挠挠首:“其尝试查本相也极其简朴。”
穆东恒嘲笑:“是么?商少爷有何体例,不如说来听听。”说着又高低打量商子路,语声讽刺“我怎不知我那孽障几时同商少爷有了友情?”
凌飞眼中肝火隐现,正欲开口,眼角余光俄然瞥见那边沈霓裳已经起家退到一边,衣袖下的手斧正在商子路手背上划动,他蓦地停下口。
走出院子,一名管事孔殷的迎上来:“将军,凌少爷让人锁了于管事,说他私窥主子,要拿他问罪——”
疑点?不,不会有甚么疑点……没有生出狐疑,不过是因为他打算精密,让人寻不出半点缺漏罢了!
凌飞抬出陛下,穆东恒也不是省油的灯,直接就将此事牵涉到两府之间。
在云州,不管是在大将军府还是在军中,无人不知穆东恒向来是言出必行,不管治军治家,都严苛非常,向来无人敢违逆半句。
书房中,终究平静下来。
穆东恒摆手让白远之开口,他面色冷然的望向凌飞:“不知凌少爷奉了多么上谕,竟能在我府中这般发兵动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