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扶疏被哥哥批得体无完肤,一张笑容顿时涨得通红,双肩垮下,垂着眼不敢昂首,那副不幸兮兮的模样看得涂灵簪心都软了。
如果实在有力回天,大不了国恨家仇不要了……她只要最器重的亲朋们能安然活着。
她这边正天人交兵,而殿内,秦宽已经意气风发的出了门,想必已是半勒迫李扶摇承诺了。
因为在秦宽的打算里,现在的李扶摇怕是没有了操纵代价,随时能够废帝。而之以是在撤除李扶摇之前,要他娶楼家的女儿为后,是为了在将来撤除李扶摇的同时,连带着扳倒楼氏一族!
涂灵簪憋着笑,只好送这位忧国忧民的楚王殿下出了门。
李扶疏警悟地站起家来,少年人终归是年青气盛,还不晓得如何粉饰本身的情感。一见到秦宽,他的神采便有些丢脸。
“我又不是小孩儿了,还放甚么鹞子!”说罢,他闷闷地转过身去。
螳臂如何挡车?
李扶摇亲身给秦宽泡了茶,以示尊敬,这才挥一挥手,对涂灵簪道:“你带楚王出去放鹞子玩儿罢!”
而她现在,既不是高高在上的女军侯,也没有了坐拥十万的兵力……她能做些甚么?
“父亲!”秦烟眼含热泪,抖着惨白的唇,半响才鼓足勇气哀告道:“女儿从未求过您甚么,本日女儿求您,求您让我和陛下……”
本日,是例行考查楚王李扶疏功课的日子。
她记得那天夜晚,冷香窃玉玺时曾对她说过这么一句:“……待玉玺到手,自有真龙天子上位,何必傀儡?”
正深思,却见门外出去了个行动仓促的小寺人。
秦宽回绝的来由是甚么?
屋内,李扶摇似是深思半晌,犹踌躇豫道:“但是令嫒……”
涂灵簪福了礼,带着李扶疏退下。
秦烟?不是说她许了别家的公子了么,还进宫缠着扶摇做甚么?
回到来仪殿,李扶摇和秦宽还在闭门议事,涂灵簪路过门口,适值听到秦宽道:“……三年国丧已过,陛下后宫空虚,是该立后纳妃了。”
仿佛一道惊雷降在头顶,涂灵簪越想越感到可骇,她到本日才晓得,秦宽霸横朝野十余年,竟是在为江山易主做筹办!
“恕老臣直言,”秦宽毫不包涵地打断李扶摇,连人前那套虚假的慈爱也不装了,倔强道:“烟儿年幼不懂事,并非皇上良配。何况,烟儿自小与别家公子有了婚约,怕是没有这个福分进宫服侍皇上了。”
李扶摇猛地坐直身子,对上涂灵簪视死如归的视野,眼中仿佛有千万般情感翻涌,却又缓缓归于安静。
脑中灵光乍现,一个荒诞的动机闪过涂灵簪的脑海。
秦烟本日一袭浅绯色宫裳,乌发用碧玉簪子轻绾,素面朝天,不施粉黛,却美得仪态万方。见被涂灵簪挡了来路,她也不恼,只从怀中摸出一块玉佩来,柔声道:“我有陛下御赐的玉牌,可随时进宫面圣,任何人不得禁止。还请女人行行便利,让我见见陛下。”
刚用过早膳,便见李扶疏抱着一摞功课到了来仪殿,规端方矩地交给李扶摇查抄。
八年前,她既然能孤身突入敌军要地,于万军当中取慕容恪首级,那么八年后,她也必然能护得师弟李扶摇的全面。
李扶摇娶楼心月,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讲,都是对秦家极其倒霉的,秦宽不成能胡涂至此。